中國人的傳統哲學認為世界是普遍聯系的,事物之間存在著禍福相依的辯證轉化關系。而古希臘人強調個體意識,以兩分法看待世界,他們將世界看成是孤立的物體組成(原子論)構成,然后選擇一個孤立物體(脫離背景),開始研究它的各項屬性,接著將屬性泛化,構成分類的基礎。西方語言中大量抽象概念都是從作為屬性的形容詞直接轉化而來,例如 white --> whiteness 。而中文中很少有精確的類型定義,而多半是富有表現力的,隱喻性的詞語,例如我們不談論抽象的白,而只說雪白,沒有抽象的 size ,而只說具體的大小。
亞里士多德認為鐵球在空氣中下落是因為它具有“重性”,而木塊在水中漂浮是因為木塊具有“輕性”。這種將一切原因歸結為事物內在屬性的傳統在一定程度上妨礙了西方人認識到背景的存在和作用,但使得他們可以把問題簡化。
古希臘人對于類型的熱衷源于他們對于永恒的迷戀。靜態的亙古不變的世界才是他們的思想棲息的場所。具體的物體是易逝的,多變的,只有抽象的類型才是永恒的存在,也只有抽象概念之間的關系才是永真的聯系。而具體實例之間的關聯在某種程度上被認為是不重要的,甚至是不可靠的。
將具有某一屬性的所有物體定義為一個集合,這一做法在上世紀初被發現會引起邏輯悖論,動搖了整個數學的基礎,它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單純。但確定無疑的是,通過類型來把握不變的事實是一種非常重要且有效的認識策略。面向對象語言強調名詞概 念,從引入類定義以及類之間的繼承關系開始,這符合西方一貫的作風。而 Ruby 這種強調實例間關系的動態語言首先由日本人發明,可能也不是偶然的。雖然現在大家都在玩高科技了,可實際販賣給你的多半仍然是包治百病的祖傳秘方。文化可能造成認知上的一種偏執,在技術領域這一現象并沒有被清楚的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