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神雞算命
年二十六，老家趕集，熙熙攘攘，人來車往。整個集市比春運的火車還擠。我和幾個兄弟隨便逛了逛，就各自回家了。
晚上，大家坐在火塘邊聊天。嬸嬸突然說起父親和叔叔他們年輕時的一段故事。
故事應該發生在父親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叔叔、和二姑父三個人一起出去跑江湖。每人訓練一只雞，再帶著事先編好的簽牌，去各個地方給人神雞算命。什么是神雞算命呢？神雞算命，其實就是做一付簽，上中下簽各三十六張，洗好，然后讓雞去叼一張出來，以此選簽。然后再解簽收錢。
我在縣城讀高中的時候，在大街上見過類似的算命。一直都有一個疑惑：那雞或者鳥為啥會去叼牌呢？而且還能叼你想要的那張牌？
父親解釋了我的問題。在出去算命之前得先買雞。買回雞之后，先餓著，等餓得差不多了開始訓練。訓練的時候，把一張牌折個小邊，在小邊上夾一粒米，雞一餓，就會去啄米吃，慢慢的養成條件發射，就能把牌叼出來了。按照父親的說法，聰明的雞，兩天就可以練好，笨的雞可能要花的時間長。解釋訓雞的時候還引發了兩個插曲：
1、叔叔從小就是個急性子，火爆脾氣。說他訓雞的時候，雞一做錯，他就會給雞兩個耳光。有一次碰到一只笨雞，練了好久都沒有進展，這只可憐的雞竟然被他倆個耳光給打死了。
2、那時候，打擊封建迷信，警察一看到雞算命的就抓起來，抓起來后沒收做案工具--雞，抄送所有的錢，但是會給留下回家的路費。他們有個同伴，運氣不好，被抓了好幾回。每次他都找個小旅館，然后重新去買雞，花兩天時間去訓練，正好錢用完，雞也訓好了。但是最后一次，他碰到了只笨雞，眼看盤纏用盡，而雞還是什么也不會。沒有辦法，他把雞一鍋燉了，然后一路走，一路乞討才回到家。差點餓死在路上。
這些故事，是我頭一次聽說，他們的經歷讓我驚嘆。原來我對父輩的故事，所知竟如此之少。
posted on 2010-02-28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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