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非常非常女人的。

  不管有多少生活在這個城市中的男人提出激烈抗議,開埠百年來,上海的個性是絕對妖嬈。

  十里洋場的霓虹閃爍、歌廳舞廳的風姿綽約、街頭巷尾的飛長流短、左鄰右舍的工于心計,錯綜復雜地交織著上海的風貌。精致和細膩,巧思和匠心,無一例外地成為所有過客對她的評價。吃飯用“兩”作單位,就曾經是一個最為生動的例子。當全國人民都在以此作為一個笑話傳頌的時候,上海依然用她那些特別女人的感覺來回應,淡然而又不屑一顧。

  城市是靠文字表達出來的。張愛玲、蘇青、王安憶、陳丹燕……在所有上海的作家年鑒中,女性占據著最醒目的位置。而她們筆調也是那樣的“細節”:從霞飛路的旗袍流蘇到襄陽路的蕾絲窄裙,從凱司林的奶油蛋糕到新天地的午后咖啡,從亭子間的麻將陣陣到SPA的樂聲綿綿……這些男人所不屑也不習慣欣賞的部分卻一再的成為報章上的經典和電影中的情節。而她們的作品更是一再地被人們拿來反復品味,認真分析著字里行間所散發的精打細算和輕聲細語。

  問一個女孩子,可能會嫌北京太干、廣州太亂、深圳太乏味,香港又太擁擠。很少會聽到她們對上海投反對票。逛一路的商店,喝一下午的咖啡,買一袋的時裝,幾乎所有女人的夢想,上海都能夠滿足。而“淮海路兩分鐘就有一位美女”的說法,更是讓女人成為城市的無以復加的驕傲。

  要有的話,也是對上海的男人。因為,男人也有點女人的味道,使得兩性如同沒有距離和差異。和北方爺們的豪情萬丈相比,他們卻是春風化雨,喜歡蘇打水中加片檸檬,喜歡在宜家購買床單,喜歡和女友各自付帳、兩不相欠。不能簡單地講上海男人不像男人。他們也會在東洋打拼天下,也會在房地產界叱咤風云,但是那骨子里面的算計和精密卻和傳統意義上的男性不相符合。因為他們生活在上海,生活在天天計較著得失、時時籌劃著生活的地域,這種女性化的感覺是與生俱來的。

  五十年代有部電影中的經典臺詞:南京路上的風都是香的。香水、香氛、香精……都是女性的特有名詞,而這些的特質就是“潤物細無聲”的。一把撒去,隱隱約約當中,存在、散播和彌漫。

  而上海的女性風格就是這樣形成、生長和閃亮著。在這個中國最洋派的城市里,她們的傳統來自于歷史的演變,母親的教誨,而反過來,當思想變成習慣,她們又在決定著生活的環境,教育著下一代,無論男女。

  沒有女人,就沒有上海;不寫女人,也就寫不了上海;而不了解女人,更是無法看懂這個錯綜復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