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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的時候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低矮的屋檐,昏暗的房間,我的皮膚,以及,周圍人們眼里的那種冷漠而瘋狂的目光。我長得并不高大,所以在我最應該快樂的童年時光里我就懂得了人性的自私與猥褻,在這樣一個罪惡的環境里我似乎只有選擇墮落,然后消亡在對這世界的憎惡之中。
然而一個人改變了這一切,一個普通的黑人婦女,我的媽媽----我相信這是上帝發現對我的不公之后給我的補償。
我喜歡籃球。但我的身高使我只能在球場邊靜靜地看著高個子們的表演。在我沮喪之極的時候,媽媽來到我的身邊,用一種不容反抗的口吻對我說,你是個男子漢,不比任何人差,我希望我的兒子是最出色的,去做給我看。
從那時開始,我有了一種桀驁的眼神,藐視一切,在我心中只有一句話--
some men are born to be hero.
媽媽默默地支持著我,為了給我買一雙球鞋,她甚至愿意不用電燈,每天晚上在黑暗中,看著我在院子里運球。
幾年之后我擁有了一幅強壯的身體,還有無與倫比的速度,以及令所有對手膽寒的那一種眼神,在大學里我打敗了所有的對手,他們對我束手無策,我像一陣風一樣穿梭在人叢當中。然后我來到了nba,一個充滿了金錢與夢想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會有一個怎樣的前途,我不在乎。
在這里有很多英雄,他們都像我一樣,身懷絕技,但大部分人都只是配角而已。因為他們缺少對勝利的渴望,只是為了金錢和名譽。除了一個人,唯一一個可以讓我心服口服的的人,他叫喬丹。可惜,他老了。
之后,我有了幾個不錯的隊友,他們看得出我眼里對勝利的渴望,他們竭盡全力幫我實現夢想。因為我已經被人稱為飛人的接班人,我必須用總冠軍的戒指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但我知道,我只是我,不是神,也不會成為他。
我打敗了東部所有頂尖的后衛,用我的速度,和隱藏在眼神之后的執著的信念。在一場大戰之后,一個叫做雷阿倫的家伙敗在了我的腳下,他很強,在技術上無可挑剔,他敗給了我的信念,他沒有一種王者之氣。
然后,我們就來到了洛杉磯。
在這片黃色的浪潮之中席卷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那是屬于征服者的。他們有一位少年英雄,他的空中舞步可以和喬丹相媲美,但我并不懼怕他。令我窒息的那種氣息,來自躲藏在浪潮之后的那只鯊魚,喬丹之后最具統治力的家伙。
比賽開始之前,我身上有十多處傷痕,所有的人都認我們會輸,并且不堪一擊。
我想,我會給出一個令他們驚訝的答案。
后來媽媽告訴我,當他看到我孤身一人對抗那個王朝的時候,她為我感到自豪,她的兒子用自己瘦小的身影傲立在浪尖之上,向整個世界宣布,我,是一個英雄。
那場比賽之后我精疲力盡,然后我們丟掉了總冠軍的戒指。我沒有成為神。
但在這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之中,我的刀光四處閃耀,一次次瓦解對手強大的防守。血戰之后,萬籟俱寂,收刀四顧,舉世皆稱英雄。
當年的情景已經在我腦海中漸漸淡去,我們也似乎離總冠軍越來越遠。只是我的眼神依舊未變,永遠充滿了了對勝利的渴望。或許我拿不了總冠軍,或許我永遠也無法成為喬丹那樣的王者。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的媽媽,再也不用在黑暗里度過黑夜。
而當年的那個窮小子,如今再不會沒有鞋穿。
艾佛森自傳---《我心無畏》連載
(一)出身貧寒
阿倫的母親安·艾弗遜出生在哈特福德猶太區,有4個兄弟。15歲那年,她入選了教會高中女籃,但在例行體檢時被意外告知:她懷孕了!這樣,她不得不來到了弗吉尼亞州的漢普頓和祖母住在一起,因為她的母親在她12歲那年就過世了。安回憶說:“那天大雨滂沱,她離開我的那一霎那,我覺得天都塌了。我站在雨中大聲哭喊‘上帝呀!你為什么要這樣?你怎么能這樣啊!’”安知道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的父親是誰,他是阿倫·布魯頓,是她在哈特福德的同學。
布魯頓曾經說過很愛她。就像許多年輕人一樣,布魯頓面對即將擔負“父親”這一職責毫無準備。多年后,他在接受《費城日報》采訪時說:“我當時很想去漢普頓找安,但我當時也只有15歲。不久,她愛上了別人,我也一樣。我們就失去了生活在一起的機會。”
1975年7月7日,阿倫·艾弗遜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安回憶說:“那時候,周圍的朋友都叫我祈求是個男孩,這樣我在將來才會有所依靠。當醫生把阿倫抱給我看時,我興奮地大叫一聲:‘上帝,是個男孩!’我平生第一次抱起了芭比娃娃以外的娃娃,發現他的手臂比芭比娃娃的長好多,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我該讓這小家伙學打籃球’。”
在小艾弗遜出生后不久,安就帶著他回到了哈特福德見他的父親。不久她就發現,這兒的環境不利于小艾弗遜的成長,“暴力、毒品隨處可見,我告訴自己將永遠不要回來。”3歲的小艾弗遜和母親離開了布魯頓。不久前,安說:“我知道我們將面臨的嚴峻處境,但我不怪布魯頓,永遠不會。我也告誡艾弗遜不要責備他的生父。我為布魯頓感到萬分遺憾,因為他不能分享阿倫今日的成就,他和阿倫只能形同路人。”
安是阿倫幼年時期回憶的全部,這是母子之間牢不可破的愛的紐帶,“她是我最仰慕的人,”阿倫·艾弗遜將母親的畫像文在胸前,“我不崇拜任何明星,她才是我的偶像。她總是提醒我,說我終將有所作為。我相信她的話。有些母親在那樣的困境中也許早就放棄了,她卻迎難而上。我真的慶幸我是安的兒子。“
不久,安就結識了新男友麥克爾·弗里曼,和他一起住進了廉價的斯特沃德花園公寓,它位于弗吉尼亞州一座叫紐斯特的小城最東邊。來到之后,安發現這里的環境比哈特福德更糟糕,光天化日之下就能見到毒品交易和槍戰。在安18歲那年,她得到了醫院賠償給她母親的3818美元,但這沒能維持多久。隨后,安和弗里曼又有了兩個女兒———1979年出生的布蘭蒂和1991年出生的莉莎(正是由于莉莎的病情,艾弗遜才在1996年下定決心加盟NBA的)。
他們的家境愈發窘迫,安不得不四處打工維持生機:當過秘書,開過叉車,搞過電焊。艾弗遜回憶說:“只要是能夠掙錢的工作,安都會去做,不過家里還是一團糟,沒電、沒水、沒吃的,下水管還經常破裂,弄得滿屋臟水,兩個妹妹整天都穿著套鞋。”弗里曼本來還有一份工作,但在1988年的一起交通意外后被解雇了,他的確很想負擔起這個家庭,只不過他出入監獄的次數實在是太頻繁了。1991年,他因為攜帶過量毒品被捕,他在法庭辯解說:“我沒有卡迪拉克汽車,沒有鉆戒,沒有買任何奢侈品,我只想還債,只想支撐我的家庭。”他最終被判入獄22個月,其后又因為違反假釋條例加刑23個月。
那段時間,艾弗遜對弗里曼的所作所為感到異常憤怒,但現在卻原諒他了:“他只是想養家糊口。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比如他,絕對不會去搶劫,因為那樣他會失去這個家。我曾經見到他一個人偷偷哭泣,他不想那樣過日子。”其實,對艾弗遜而言,更重要的是,弗里曼是他的籃球啟蒙者。
生父拋棄了他們,養父又進了監獄,15歲的艾弗遜不得不放棄了學業。“當你成為家中最年長的男人,而母親比你大不了多少,你還有兩個年幼的妹妹時,家里又陰暗又潮濕,你就會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了。”外面的生活對年幼的艾弗遜也不容易,貧民區里有著上流社會永遠不會理解的游戲規則。艾弗遜的朋友有的販過毒,有的坐過牢,有的加入了黑幫,但他總能成功地遠離那些犯法的事件,因為他知道,也許有一天自己能走向成功。
在一場械斗中,艾弗遜一下子失去了8個朋友,包括和他最要好的托尼。他咬著牙對母親說:“媽媽,我再也不要做窮人了!”于是,他定下了一個幫助全家走出困境的計劃,那就是籃球!在一次接受采訪時,艾弗遜道出了那時的想法:“為了全家,我必須成功。周圍的人告訴我說去NBA的機會只有萬分之一,我回答他們說,‘即使失敗了,我也必須嘗試,我的家人需要我這么做。’我為我們描繪了美好的生活,我不要再回到那個臟水四溢的廉價公寓里去。”
(二)嶄露頭角
阿倫·艾弗遜的母親安一直都熱愛籃球,但阿倫不是。她回憶說:“記得我第一次帶他去學籃球,那年他才9歲,哭著喊著就是不想去,因為這是我強迫他做的事情。”
艾弗遜更喜歡的運動是橄欖球———一種更粗獷的運動。“我那時候真的是一百個不
愿意,我覺得籃球太‘溫柔’了,媽媽甚至還給我買回了價值不菲的喬丹鞋,她命令我說,‘這是你的籃球鞋,今天你必須去練習籃球。’我說,‘噢,我討厭籃球!’我哭著被她拖到了籃球場,在那兒我卻驚奇地發現,我的橄欖球隊友們都在籃球場上!那天回家后,我十分開心,連連說,‘謝謝你,媽媽!’從此,我就開始了籃球生涯。”
不過,艾弗遜仍然說:“我一直惦記著橄欖球。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打NBA的念頭,我的目標是成為職業橄欖球隊員。”
有些人要花好長時間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運動,有些人能馬上做到,艾弗遜就是后者,盡管他的身材對于籃球來說矮了點,但他很快就喜歡上了籃球,并且開始受到關注。
那時候,艾弗遜就讀于弗吉尼亞州漢普頓的阿伯丁小學,他就在附近的安德森公園里打球。“在那里,我常常觀看我的叔叔及其朋友們的比賽,真是酷斃了!我必須一放學就去練球,要不到了太陽下山時場地就被叔叔他們霸占了。”艾弗遜很想加入叔叔他們的比賽,但總是遭到拒絕,“我猜想,是他們認為我技術不夠好,或者是身材不夠高吧。”
這一切,在艾弗遜上9年級時完全改變了。當地早已傳聞四起,說這個天才籃球少年運球時好似一陣風,他要得分時無人能敵。阿倫·艾弗遜成了當地家喻戶曉的人物。“那時,每個教練都想把我招入他的球隊,于是他們互相威脅說阿倫已經是自己球隊的人了。這種感覺好極了,在球場上連對手都會和我打個招呼,因為我可能成為他們的隊友。”
不久,艾弗遜就能在籃球館里面打球了:他加入了貝澤高中(就是她母親懷上他時所在的學校)。在這里,艾弗遜成為了籃球和橄欖球的雙料明星,籃球場的后衛和橄欖球場的外投手。1991年,艾弗遜作為四分衛,甚至率領學校的橄欖球隊以不敗戰績取得了球隊15年來的首個分區賽冠軍。那時候的橄欖球教練丹尼斯·科茲洛維斯基說:“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他成為職業橄欖球手,一定會成為絕對的明星。”艾弗遜現在的助理加里·莫爾也同意這種說法:“別看阿倫在籃球上成績斐然,但橄欖球更適合他。真的,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為。”
不過,誰都知道,艾弗遜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就是籃球。
在1991年的夏天,在他帶領校橄欖球隊打進全國17歲以下聯賽半決賽后,便一頭扎入了籃球場。關于這段經歷,貝澤高中的籃球教練伯利當時就表示過:“成為職業籃球選手是艾弗遜的夢想。既然人類都能站到月球上,為什么艾弗遜就不能打NBA?對我來說,任何夢想都可能成真,我相信他能夠創造奇跡。”與此同時,諸如杜克、肯塔基等大學也開始密切關注艾弗遜的表現了。
1992年,艾弗遜缺席了橄欖球隊的季前熱身賽,人們都認為他專攻籃球去了。但他沒有舍棄橄欖球,在隨后的比賽中,艾弗遜光芒四射,他帶領球隊奪得了州冠軍,還當選當年的弗吉尼亞州AAA級橄欖球賽“最有價值球員”,并入選最佳陣容。直到現在,他還保持者幾項這個賽事的州紀錄。藉此優異的表現,佛羅里達州、北卡、馬里蘭和弗吉尼亞等大學都向艾弗遜伸出了橄欖枝。
籃球才是艾弗遜的真愛。在率隊奪得橄欖球冠軍之后僅3天,他又站到了籃球場上,在首場高中聯賽中,他就獨得37分戰勝對手。接下來就是一個夢幻般的1992-93賽季:他場均得31.6分、搶8.7個籃板還有9.2次助攻!這個賽季,艾弗遜總共得到了948分,改寫了20年前摩西·馬龍創下的紀錄。而摩西·馬龍就是從高中直接加入NBA并最終步入50巨星之列的。此時,他的籃球教練卻異常平靜:“我知道他的能力,但這點成績不足掛齒,他還要面對更艱苦的訓練和比賽。”
盡管艾弗遜在球場上成績優異,但家境卻是每況愈下。安竭盡全力去掙錢,但由于繼父弗里曼的入獄,加上還有兩個妹妹,家里總是入不敷出,艾弗遜不得不經常回家照顧妹妹們,伯利教練為了能保證艾弗遜不遲到,每天早晨都會親自開車去接艾弗遜到學校。伯利回憶說:“有好幾次,我都發現艾弗遜沒有回家過夜,他受不了家里的樣子。他曾經無奈地對我說,這不是他所期望的。但現實就是這樣。”
老師、教練和鄰居們經常接濟艾弗遜一家,讓他們至少能勉強維持生計。對他們,艾弗遜至今滿懷感激之情:“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也就沒有今天的阿倫·艾弗遜。他們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相信,即使哪一天我死去了,他們也會照顧好我的家人,因為他們永遠是我最堅強的后盾。”
伯利當然是艾弗遜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妻子珍妮還是艾弗遜的英文老師。“我從一開始就用真心對待他,從未想過欺騙他,因為只有一顆真心才能體會到艾弗遜的感受。”伯利說,“我們彼此信任。他最尊敬的就是那些真心支持、幫助他的人,他能成為你最忠誠的朋友。你對他的付出越多,你將得到的回報也越多。”
2001年,當艾弗遜從NBA總裁大衛·斯特恩手里接過當年的“最有價值球員”獎杯時,他把伯利一家都請到了76人隊的教練席上,讓他們分享榮譽。“他在高中時,我們有什么話要談時就會到一家叫做‘哈迪’的酒吧去。他拿著MVP獎杯時告訴我說,還想去那里。那天我們談了很多很多,我問他最需要我做的是什么,他給我的答案是‘一件事,那就是永遠的支持。’”
不久之后,一件突發事故改變了17歲的艾弗遜的生活。
那是1993年的情人節。高中聯賽的常規賽還剩1場,肩負著生活和比賽雙重壓力的艾弗遜疲憊不堪,他需要放松一下,就和幾個朋友去了一家叫“環線”的保齡球館。災難突然降臨了,艾弗遜的人生似乎打上了一個句號。
(三)麻煩纏身
艾弗遜生長在充斥著暴力和毒品的地方,他的朋友也有不少參與其中,然而,他總能避免被卷入大麻煩之中。當然,這指的是1993年2月14日這個情人節之前。
這件事改變了艾弗遜的一生。那晚之前,艾弗遜被認為是弗吉尼亞州的天才球員,并
被視作靠自身努力改變命運的典范:作為四分衛,他帶領橄欖球隊奪得州冠軍;作為得分后衛,他帶領籃球隊奪得分區冠軍,并躋身州決賽。
但因為那個晚上,艾弗遜走進了監獄。
那天晚上,艾弗遜和三個朋友在“環線”保齡球館與一群白人少年發生爭執,并迅速升級為50多人參與的斗毆。球館的椅子成為雙方的武器。雖然艾弗遜兩天后率隊以69比67戰勝漢普頓隊奪得分區冠軍,拿到進軍AAA級錦標賽入場券,但與此同時,漢普頓警方全面介入了這起導致三人重傷的斗毆事件。據4位受傷的旁觀者證實,的確有一些高中黑人學生參與其中。
事件發生一周后,艾弗遜以場均31.1分、11個籃板和10次助攻入選《de》雜志的全美高中籃球第一陣容。但僅過兩天,即2月23日,艾弗遜就因涉嫌斗毆事件被捕。不過,貝澤高中仍然允許他參賽,他率隊擊敗了喬·史密斯(1995年NBA狀元新秀)領銜的摩利高中。此后,艾弗遜更加勇不可擋,帶領橄欖球隊奪得州AAA級賽事冠軍14周后,他又在籃球場上取得同樣成就。
然而,當喜悅趨于平靜時,公眾將視線集中到了斗毆事件上。盡管事發錄像中沒有艾弗遜的身影,盡管他一再聲稱自己在事件開始前就離開了球館,盡管受傷的芭芭拉無法確認兇手,但是,有兩位目擊者證實,是艾弗森操起椅子打傷了芭芭拉。“上帝呀,球館的人都認識我,我怎么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用椅子傷人還滿不在乎呢?他們簡直是瘋了,我怎么會襲擊一個小女孩,我寧愿他們指控我打了一個男人。”艾弗遜無助地辯解道。
這起案件在漢普頓區引起了一場有13萬人參與的關于種族歧視的大討論。當地專欄作家大衛寫道:“在此之前,只有馬丁·路得·金的遇刺引起過如此大規模的種族問題大討論。”爭論的焦點在于,在一起牽涉50多人的斗毆事件后,有4名黑人少年被捕,卻沒有一個白人。美國有色人種促進會的協調員認為:“這太奇怪了,警方在眾多參與者中挑出幾個黑人少年,而且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因為當時場面混亂,弗吉尼亞州法院判處他們四人過失傷害罪,但原告方引用內戰時期的法律條款,稱艾弗遜等人應被判處“聚眾滋事致殘罪”。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此條款設立的初衷是保護黑人不受白人的傷害。對此,黑人公眾普遍認為,如果是白人少年肯定不會被判入獄,藉此斷定主審法官是原告的朋友。但在法庭上有人證實,一群白人少年在離開球館時遇到艾弗遜一伙,艾弗遜很囂張地挑釁,白人少年說不想惹事,但艾弗遜的朋友西蒙沖了上去。一位球館工作人員指認,艾弗遜用椅子砸傷了自己,還有數位黑人證實,艾弗遜是肇事者之一。“我只有坐在被告席上聽他們撒謊。我的意思是,在走進入球館的一霎那,我就和那幾十個人聯系在一起了。”然而,艾弗遜的辯解在眾多證據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另外,艾弗遜的球星身份也幫了倒忙。作為NIKE訓練營的5名MVP之一,他收到了NIKE公司提供的免費機票,以便能及時參加訓練營,但這給了公眾極壞的印象:艾弗遜無視法律,甚至有凌駕其上的感覺。因此,指控方引用了NIKE的廣告語“JUSTDOIT”,來提請陪審團判艾弗遜的罪名成立。
最終,年僅17年、沒有任何犯罪前科的艾弗遜在1993年9月8日被判聚眾滋事致殘罪。主審法官宣布,判處艾弗遜15年監禁,緩期10年執行。這個判決打碎了艾弗遜所有的夢想,但堅韌的他沒有放棄:“沒有水電沒有食物,這些我都能忍受,但我不能接受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會就此罷休。”在農場,他的表現很好,當時的守衛比利回憶說:“他明顯和其他犯人不同,他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許多人都認為他受到了不公的審判,包括我在內,但他從來都不抱怨什么。”而艾弗遜在農場就知道:“有很多大學都不會再接受我了,但這也好,讓我清楚怎樣才能成功。”
幸運的是,三位律師接受了他的上訴案,最后地方官道格拉斯給予了寬大處理:中學畢業后才能參加有組織的比賽。另外,還有一個人看到了艾弗遜的與眾不同之處,她叫蘇·蘭波特,她愿意無償擔任艾弗遜的家庭教師。在她的幫助下,艾弗遜沒有拉下課程,她回憶道:“這比坐牢更嚴重,幸好他能堅持來上課。他被賦予很多天賦,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出色的運動員,其實他還是個藝術家、作家和思想家。”
在他假釋兩年后,弗吉尼亞州法院因證據不足撤銷了所有指控,他的檔案中也不會有任何關于此事的記錄。教練丹尼斯說:“如果有100個擁有和艾弗遜一樣天分的孩子,讓他們走和艾弗遜相同的道路,我相信沒人能挺過來,艾弗遜的韌性令人佩服。”
“我看到了生活的陰暗面,我不以為恥,這告訴我要抓住機會,很多東西稍縱即逝。我還懂得了任何時候都要相信自己,要和命運抗爭。”艾弗遜說。
不久,一個人給艾弗遜的黑暗生活帶來了一絲曙光,喬治城大學籃球隊的教練———約翰·湯普森。
(四)人生轉折
在2000-01賽季總決賽第二場比賽,艾弗遜率領的76人輸給了湖人。比賽前一天是他26歲生日,可他沒能用勝利來慶祝。在接受采訪時,艾弗遜抱著他的兩個孩子:5歲的女兒蒂娜和2歲的兒子杜斯。“我的兩個小鬼,很淘氣。我愛他們,我希望他們比我當年過得好,我還希望他們擁有鋼鐵般的意志,就像我一樣,能夠渡過生活中的難關。”這是艾弗遜對孩子們的希望。
生活給了艾弗遜太多考驗。當他在喬治城大學打上主力時,母親和妹妹還住在原來的小破屋里。“當你取得一定成就時,也意味著更大的責任和壓力。家是我最珍惜的東西,我愛他們,我必須為他們而努力。”艾弗遜說。家庭似乎總是困擾著他,生父離他而去,養父又被判刑入獄,他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接著,他又入獄一段時間,然后就去了喬治城大學,母親和兩個妹妹一直住在漢普頓的廉價公寓,妹妹莉薩的病更是快叫家里破產了。
1995年,艾弗遜又多了一項責任。女兒蒂娜出世了,他當了爸爸。這一切,促使他產生了提前加入NBA的念頭:“對我來說,家庭意味著一切,我不能看著它日漸沒落。我必須挽救它,我珍愛我的家。”
在喬治城,艾弗遜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與同齡人在一起的快樂,但他知道,該是告別的時候了,他必須把家庭責任放在第一位。NBA的商業開發引誘著眾多球員早日加入百萬富翁行列,在艾弗遜升入大二時,就有謠言說他要參加NBA選秀。但在此之前,喬治城大學還沒有一個人在畢業前加入NBA,其中包括1985年的狀元秀帕特里克·尤因、1987年第四順位的雷吉·威廉姆斯、1991年第四順位的穆托姆博和1992年的榜眼阿隆佐·莫寧。
湯普森教練知道,艾弗遜有那個能力,但不希望他過早成為職業球員。“如果艾弗遜要去NBA,他一定會征得我的同意。可現在我們還沒下決定,真不知你們媒體是如何知道的?”湯普森認為,媒體的炒作會增加艾弗遜的壓力:“這對艾弗遜很不公平,一個理應享受美好大學生活的孩子,卻要面對這樣的難題。”現在,艾弗遜的朋友、奉承者和媒體都在勸說這位年輕人:加入NBA吧,那里有更多回報。湯普森看到了這些,決定保護艾弗遜,他說:“我相信艾弗遜的決定不會讓我吃驚,沒有什么值得擔心。艾弗遜要走,也會是在我同意之后。也許明天我就會告訴他是時候了,也許明年。”
但是,當湯普森還不置可否時,艾弗遜似乎早已下定決心。1996年4月,艾弗遜開上了一輛價值13萬美元的奔馳車。由于這與他的經濟狀況嚴重不符,艾弗遜受到了全美大學生體育聯合會的調查。“他(汽車銷售商)說借給我用,我只在家與學校之間開。我想,他只是允許我借用比較長的時間而已。”艾弗遜解釋說。
幸運的是,商人的投機行為絲毫沒有影響艾弗遜在球場上的表現。相反,他變得更加成熟。如果參加選秀,他可能得到一個很高的排名,甚至成為新秀狀元。對此,艾弗遜很有信心:“現在的我比以前更有韌性,低級錯誤極少發生,領導全隊成了我的角色。在湯普森教練看來,要想進入NBA,我必須在得分后衛位置做到最好。我正在不斷努力。”二年級時,他場均得到24.7分、5.0次助攻、3.8個籃板和3.5次搶斷。這一成績使他再次當選東區最佳,并入選全美第一陣容。喬治城大學隊也殺入全美8強,只是敗給了當年最佳球員坎比領銜的馬薩諸塞大學隊,未能進入四強。
此時,如果艾弗遜仍要考慮是否加入NBA,他應該回到漢普頓破落的家中,看看生病的莉薩,再想想一歲的孩子。是時候了,用天賦創造財富、實現夢想的時候到了。1996年5月1日,艾弗遜和喬治城大學召開新聞發布會。“經過與教練協商,考慮到家庭情況,我決定提前參加NBA選秀。雖然我很想完成學業,但為了照顧生病的妹妹,為了報答父母,我必須早點兒離開大學。”艾弗遜宣布了自己的決定。對此,湯普森感到很遺憾,但他堅決支持艾弗遜:“要改變一個成年人的想法很愚蠢,我不會阻止他。不過,如果你現在問我,‘他該留下來嗎?’我會說,絕對應該;如果你問我,他的決定正確嗎?我也會說,絕對正確。”
談到提前結束學業的原因時,艾弗遜和湯普森都把矛頭指向了NCAA的制度。它不允許球員找工作掙錢,又不給貧困球員財政支助。湯普森認為:“NCAA的制度實在太古老了。即便喬治城大學擁有完備的醫療體系,但我們對艾弗遜的妹妹無能為力。”艾弗森同樣依依不舍:“如果不是家庭原因,我一定會留下。在這里,我學到了很多,尤其是有湯普森這樣的教練,他教會了我很多,一半在球場,一半在場外,包括今天的決定。”
其實,對艾弗遜而言,前方的道路更加艱險,NBA不只是單純的籃球,還是充滿了銅臭的商業活動。艾弗遜會變成富翁,但隨之而來的還有誘惑、欺詐和誹謗。對此,湯普森不無擔心:“我對他的球技充滿信心,但不知道他將如何打發球場外的時光。”
盡管在喬治城僅效力了兩年,但艾弗遜取得的成就令人側目:場均24分、單賽季926分和124次搶斷都創造了球隊紀錄;總搶斷213次,位列第3;總得分1539分,位列第10;總助攻307次,位列第12。要知道,他只用了別人一半的時間就做到了這些!
同時,一個新的挑戰在等待著他。“我愛喬治城,我愛NCAA。如果我能力有限,我不會做這個決定;但眾所周知,我的能力絕對沒問題。我已經準備好了。”這是艾弗遜對NBA的宣言。
(五)狀元之爭
在決定參加1996年的NBA選秀大會后,艾弗森的首要目標就是成為新秀狀元。
NBA規定,上賽季沒有打入季后賽的球隊都能得到一個選秀權,然后抽簽決定前三位選秀權的歸屬。1996年因為有多倫多猛龍和溫哥華灰熊(現在的孟菲斯灰熊隊)兩支新軍加入NBA,所以只剩下一個抽簽名額,最終費城76人隊幸運地拿到了第一選秀權。
為什么艾弗森和其他新秀這么看重選秀狀元這個位置呢,因為排名越靠前,就越能夠拿到大額的合約,最重要的就是,狀元可以一口氣簽下3年、價值939萬美元的巨額合約!
艾弗森自信地說:“我肯定會被第一個選中,因為我是最棒的!當然,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最棒的新秀。另外,我不想離家太遠,費城就不錯。”
就費城球迷而言,他們也希望得到艾弗森,因為費城弗拉諾瓦大學曾經和喬治城大學交過手,球迷都很熟悉艾弗森。但是,76人隊是一支正處于轉型期的球隊。球隊總裁是1983年冠軍隊的體能教練帕特·克洛斯,他委任了新的球隊經理布雷德·格林貝格,后者又任命了新的球隊主教練約翰尼·戴維斯,三名新手對選秀一事異常慎重。格林貝格表示:“我們會聽取多方意見,然后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恰好1996年有幾個新秀實力超群,其中除了艾弗森之外,還有坎比、馬布里、雷·阿倫、拉希姆、安東尼·沃克以及科比·布萊恩特,可以說是繼1984年之后最強的新秀名單。1984年新秀前五名包括哈基姆·奧拉居旺、邁克爾·喬丹、山姆·帕金斯、查爾斯·巴克利等日后的NBA巨星。
在1995年的選秀大會上,76人選中了得分后衛斯塔克豪斯,鑒于球隊人員情況,他們最需要的是中鋒和組織后衛,但由于1996年的新秀中并沒有奧尼爾一般的強力中鋒,因此,球隊把目光集中到了組織后衛身上,確切說,76人會在阿倫·艾弗森和斯蒂芬·馬布里之間做最后的選擇。
斯蒂芬·馬布里,來自佐治亞理工大學(NBA著名組織后衛馬克·佩斯、肯尼·安德森和貝斯特的母校),19歲就入選全美第三陣容,并且是大西洋賽區歷史上第五個入選大學生一隊的球員。他場均助攻4.5次,雖然少于艾弗森的4.7次,不過他身高為1米88,比1米83的艾弗森更有優勢。馬布里說:“不能說我肯定更適合76人隊,我更不愿意和艾弗森比較,但是我知道我能給76人的斯塔克豪斯和科爾曼創造更好的進攻機會,而且,如果我愿意或者需要的話,我也能快速推進。我認為組織后衛是天生的,后天努力很難造就,我生來就是組織后衛的材料。”
相比而言,艾弗森更像一個得分手而不是一個組織者,只不過聯盟還沒有像他這般的一個十分突出的身高僅僅1.83米的得分后衛。艾弗遜對自己同樣的自信:“我的身高讓我只能考慮打組織后衛,我相信我的天分,我能得分,也一定能打好組織后衛的位置。斯蒂芬是個出色的球員,他的未來不可限量,我也一樣。我們都能在76人取得成功,但他們會要誰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去那兒。”
另外,76人隊還有一個擔心,就是新隊員和斯塔克豪斯、科爾曼等主力的關系,前者是一個需要絕對投籃機會的球員,后者更是個麻煩分子。艾弗森明白這才是問題的焦點,他做出了聰明的回應:“在喬治城,湯普森教練要求我得分,我必須不折不扣完成,但是,如果你認為我到了費城還是拼命得分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科爾曼需要投籃機會,斯塔克豪斯更是偉大的得分手,我相信我的助攻會創造新的歷史。其實NBA更適合我這樣的球員,因為我喜歡一對一的挑戰。”
距離選秀大會只有三周了,76人隊還在猶豫。格林貝格說:“他們都是優秀的球員,我們要全面分析,來確定誰是最優秀的。要知道,你在NCAA能做到的,在NBA就不一定能做到了。無論是誰,我們希望他在NBA能表現得更好。”
不過,盡管選秀大會還在舉行,艾弗森已經得到了加入NBA的第一筆回報:喬治城大學的湯普森教練成功地幫艾弗森簽下了著名經紀人大衛·弗克,后者是喬丹、尤因、穆托姆博和莫寧等巨星的經紀人。而弗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艾弗森簽下了銳步公司的巨額廣告合約。可以說,在選秀大會之前,艾弗森的“市場”就蓬勃而起了。
(每個見到我的人都大聲對我叫喊:“嘿,帕特,艾弗遜!”就好像我的名字是“帕特·艾弗遜”似的。——費城76人前總裁帕特·克洛斯)
(六)更名換姓
回首歷史,1986年NBA選秀曾經被人們認為是歷史上最強的陣容之一,但那些球員卻早早隕落了:第2位的蘭·拜亞斯在被凱爾特人隊選中之后僅過了2天,就因為吸食毒品過量死亡;第3位的克里斯·沃什本、第6位的威廉·本德弗德、還有第6位的羅伊·塔普利先后由于吸毒和酗酒而過早地離開了NBA賽場。
從此以后,各支球隊就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選擇標準,因為他們很可能為選中的新秀花費數千萬美元。自然地,品德成了各隊極為重視的一個方面,他們甚至不惜高薪聘請私人偵探來調查他們所關注球員的背景。
76人當然不例外,也在暗中調查艾弗遜和馬布里,其中,艾弗遜更是受到了特別照顧。盡管保齡球館的斗毆事件已經畫上了句號,但艾弗遜還有無證駕駛記錄,并曾經在一宗聚會命案的現場出現過。對此,當時的76人總裁帕特·克洛斯解釋說:“我們必須搞清楚,這些過去的麻煩在將來會不會招致新麻煩。”
帕特·克洛斯,一個地地道道的費城人。20世紀80年代,克洛斯曾經是76人和職業橄欖球聯盟飛人隊的體能教練,也是一個聰明的、有活力的商人,創辦了自己的運動治療公司,在全國11個州擁有40家治療中心。1996年,他毅然賣掉了公司,并成功說服76人原老板哈羅德·卡茲出售了76人,而接手的就是飛人隊老板埃迪·施耐德和克洛斯的新合作伙伴克姆喀斯特公司。至于克洛斯本人,由于他購買了76人的部分股權,因此被提名為球隊的新總裁,目標是帶領76人重拾信心,再創輝煌。
克洛斯面臨的第一個決定,也許就是最大的一個,那就是用頭號選秀權選中阿倫·艾弗遜。
就像其他新秀一樣,艾弗遜也來到了76人隊,接受一系列的測試。他給了76人一份驚人的答卷:原地摸高達到40.5英寸,助跑摸高更是達到了45英寸。克洛斯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景,但是他聽到這個成績時還是呆住了:在76人的名人堂里,只有當年的籃板王“J博士”歐文摸高超過了40英寸。即便這樣,克洛斯還是不敢下決心留下艾弗遜,覺得有必要和艾弗遜面談。
克洛斯詳細回憶了那次面談的經過:“當時,我覺得必須和這個小伙子談談,然后我們就約在費城機場旁邊的一家酒店。當我步入大堂,并沒有立刻見到艾弗遜,找了一圈后,我才發現一個身穿休閑衫、躺在沙發中睡覺的家伙很像他。然后,我走過去說:‘你好,你是阿倫·艾弗遜嗎?’他這才醒過來,說:‘是的,你好,帕特·克洛斯。’我們隨后來到一張桌子邊上,談了一兩個小時。這期間,他母親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我不介意他接電話,他也沒有介意我是否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談話的方式是單刀直入。76人通過調查得知艾弗遜的繼父弗里曼因為販毒入獄了,克洛斯開口就問艾弗遜是否參與過。“絕對沒有!”艾弗遜的回答是斬釘截鐵的。克洛斯在費城南部長大,也知道販毒這種事情,便告訴艾弗遜說,他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話。“我們回顧了很多往事以及過去的一切。”克洛斯不斷試探著艾弗遜,卻沒有發現什么漏洞。
談話結束后,雖然克洛斯沒有完全打消疑慮,但艾弗遜給了他不錯的印象,那就是艾弗遜對家庭的責任感。艾弗遜不喜歡弗里曼的被捕,但他沒有嫌棄繼父,他還能定期去探監,在發現繼父鞋子破了后就把自己的鞋脫下來換給他,自己赤著腳回家。最重要的是,艾弗遜不回避自己的過去,不為自己的貧窮出身找任何借口。艾弗遜說:“我的過去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不為自己的貧窮出身感到羞恥,這讓我懂得要珍惜擁有的一切,懂得要永遠相信自己。”克洛斯告訴艾弗遜:“如果你不對我撒謊,我就不會對你撒謊。”這正是艾弗遜所需要的:“我覺得和克洛斯的交談很舒服。他是一個很真實的人,不繞圈子,我也希望他知道那個真實的我,這給了我很好的機會。”
76人終于做出了決定。克洛斯回憶說:“當時,我們認為艾弗遜的表現很優秀,我們要是不用頭號選秀權選中他,就可能被這座城市唾罵的。每個見到我的人都大聲對我叫喊:‘嘿,帕特,艾弗遜!’就好像我的名字是‘帕特·艾弗遜’似的。”
“我為艾弗遜而自豪。我看到了他的內心,不錯,這里面有灰暗的時光,但我也知道,在心靈深處他是一個好孩子,并且他的天才已經顯現出來了。那時候的艾弗遜沒有現在的文身,沒有現在的奇裝異服,但我不介意這些。沒有人要求他必須裝扮跟像喬丹似的,他有自己的自由。其實,我們能看到他的特別之處。我從一開始就喜歡這家伙了,我欣賞他的直率,欣賞他對朋友、家人的忠誠。”
1996年6月26日,在新澤西的大陸航空球館,艾弗遜成為了當年的新秀狀元。
(“我喜歡費城,在所有的NBA球隊中,我最愿意效力的就是76人隊。這是一個新組織,我也是一個新人,讓我們一起開創新時代吧!我有能力,有熱情,我是那種把每場比賽都當作總決賽來打的人,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阿倫·艾弗遜)
(七)飛黃騰達
1996年的NBA選秀大會在新澤西的大陸航空體育館舉行,與此同時,76人隊在自己的主場第一聯合中心也舉行了一場選秀晚會,有6000多球迷到場。在NBA總裁大衛·斯特恩宣布狀元人選前,76人總經理格林·貝格就宣布,他們將用第一選秀權簽下阿倫·艾弗遜,球迷足足歡呼了5分鐘。格林貝格說:“我想讓他們早點得到喜訊,他們是最棒的球迷,我要給他們所希望的結果。”
此時,艾弗遜和家人正坐在新澤西,等待著這一時刻的到來。
NBA總裁大衛·斯特恩緩緩走上臺,在1.5萬名現場球迷和全球億萬觀眾面前,高聲宣布:“1996年的第一選秀權,費城76人隊,選擇的是阿倫·艾弗遜,喬治城大學二年級后衛。”隨后,艾弗遜身著灰色西服,配著黑白相間的領帶,興奮地上臺和斯特恩握手,并戴上了代表76人隊的帽子。艾弗遜的夢想實現了,以前的艱辛都被這瞬間的喜悅化解。
在隨后的采訪中,艾弗遜表達了對費城的熱愛:“我喜歡費城,在所有的NBA球隊中,我最愿意效力的就是76人隊。這是一個新組織,我也是一個新人,讓我們一起開創新時代吧!我有能力,有熱情,我是那種把每場比賽都當作總決賽來打的人,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1996年6月26日成為艾弗遜終身難忘的日子。就在那天,他成為了NBA歷史上最矮的新秀狀元,并且是自1976年火箭選中盧卡斯以來的頭一個后衛狀元秀。
“我始終認為,我是今年最優秀的新人。人們都在說76人會變卦,但他們沒有,我渴望在76人打球,我持續不斷的努力得到了回報,我要告訴大家,我會抓住這次機會的。”格林·貝格也說:“再此之前,灰熊隊很想得到我們的第一選秀權,但我沒有答應。我非常清楚,艾弗遜就是最棒的球員,我們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更改。艾弗遜是一個很特別的運動員,一個特別的斗士,意志堅定。我們很快便作出了決定,因為他是NCAA最富激情的球員。他在NBA能做到同樣的事情。他有強烈的取勝欲望,唯一能讓他憤怒的大概就是隊友的懈怠,我們喜歡這樣的球員。每個人都聲稱自己能成功,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到做到,艾弗遜在場上無所不能,他一定能夠做到。”
斯蒂芬·馬布里在第4位被密爾沃基雄鹿隊選中后,馬上就被交換到了明尼蘇達森林狼隊,現在他已經是菲尼克斯太陽隊的一員。他談到那年的選秀時說:“76人隊更傾向于艾弗遜。我能夠理解,艾弗遜是名出色的運動員。但我也是,我們都能成功的。”
次日,艾弗遜回到費城,召開了正式的新聞發布會。他從當時的費城市長手中接過了自由之鐘的小雕像,說:“我做好了一切準備,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比賽,每次上場都要同樣認真地對待。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也是我對球迷的承諾。”在談到可能會有人揭他的老傷疤時,艾弗遜答道:“的確,這比打比賽難應付,但籃球是我的最愛。為此,我贏得榮譽,也能承擔譏諷。”
雖然不知道艾弗遜會遇到什么,但克洛斯相信他會迅速成為費城驕傲的:“看看他闖過的那些難關,你就會知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艾弗遜走向成功。他從過去的經歷得到了很多,這成就了他的天才,他有取勝的強烈愿望。費城的球迷可能要求很高,他們歡迎勝利者,至少要是一個盡力者。”
不過,艾弗遜初到費城就招致了不少議論。他來費城時,換下了在選秀大會上穿的西服,穿上了銳步休閑衫;而且,由于交通問題遲到了一小時才到新聞發布會現場。更令人猜疑的是,艾弗遜把自己在漢普頓的好友都帶來了費城:他們是清一色的T恤加牛仔,還戴著粗俗的金項鏈和頭巾。球迷和媒體都擔心這些人會毀了艾弗遜,艾弗遜自己卻不屑一顧:“你們知道多少?他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是他們的食物讓我能夠活下來,他們始終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我的家人一樣重要。我成功了,當然不能忘記他們。”就著樣,這幫人成了全國聞名的艾弗遜的“一伙”。
拋開賽場外的問題不談,艾弗遜有能力領導76人走向再次輝煌是公認的。“他們知道我會有所作為的,而且我會盡快進入狀態,告訴他們我們為什么會呆在這里。我不把自己當作救世主,我們要共同實現我們的心愿。”他說。
1996年,喬丹第一次退役,這就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終結。NBA所有的新星都躍躍欲試,希望成為喬丹的繼任者,媒體也開始炒作。“媒體不會看好我,但我會做到的,”艾弗遜口氣很大,“我聽說了他們所談論的人。他們不愿意看好我,不過我不會等待,我要成為這個人。這也許是我面臨的又一道坎,我要讓他們知道艾弗遜是值得信賴的。我能成為NBA最偉大的球員之一,這也許是說大話,但我正在不懈努力,有人覺得這不可能,我必須證明給大家看看。”
艾弗遜得到了一份3年938.6萬美元的合約,第一年的薪金是272萬,這對一個貧窮的孩子而言,真是一筆驚人的財富。另外,經紀人弗爾克也幫他簽下了銳步的巨額廣告合同。當時,由奧尼爾代言的銳步完全被喬丹代言的耐克擊敗了,艾弗遜的加盟給了這家公司新機會,對此,銳步公關部經理大衛·弗格森回憶說:“如果我們當年有些許的遲疑,艾弗遜就會被搶走。這就是商戰,我們相信他的大學教練湯普森,相信他的經紀人弗爾克,我們欣賞他面對不幸時的成熟態度。”艾弗遜系列鞋問世了,取名“問題”,直指他的綽號“答案”。
艾弗遜打球的風格是:閃電般的迅速,飽含激情。加上他著裝新潮,是新生代的代表,而且青少年球迷喜歡他“我就是我自己”的作風,因此,銳步沒有要求艾弗遜改變任何東西,這讓合作的雙方都感到很滿意:艾弗遜覺得銳步尊重自己,為自己量身訂做的營銷方案很不錯;銳步通過艾弗遜的形象,成功吸引了新一代的青少年,這是一個完美的雙贏的開端。
從此以后,艾弗遜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比賽中去了。
(八)坎坷前行
艾弗遜在76人的道路是崎嶇不平的。作為組織后衛,艾弗遜應該成為球隊的指揮官,要多分球,要使其他隊友都得到進攻機會,但人們很快就發現,組織后衛的職責對他只是徒有其名罷了。也許,76人的管理層在選秀之前應該多聽聽艾弗遜的話:
“我要按我自己的方式打球,否則,76人也不會看上我。”
“如果我去了費城,我會給斯塔克豪斯分球,但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得分機會。”
“我不知道純粹的組織后衛應該干什么,但我知道如何贏得比賽。76人正在重建,其他球員還有一段時間來適應我的風格,但我是不會接受失敗的。”
……在季前熱身賽中,艾弗遜場均能拿下29.5分,但作為組織后衛,傳球卻只有3.9次,并有4.2次失誤,而22.3次投籃的次數竟然居全隊之首!1996年11月2日,艾弗遜首次出現在NBA的正式賽場上,盡管他獨得30分另加6次助攻,球隊卻以103比110輸了。隨后,76人迎來了3連敗。在這3場比賽中,艾弗遜投籃50次,得分后衛斯塔克豪斯只有47次,科爾曼大前鋒也只有44次。
球迷們并不驚訝,因為他們發現,艾弗遜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稱職的組織后衛。但格林貝格和戴維斯都認為:“他還是一塊需要打磨的鉆石。他干得不賴,對一名僅僅打了3場常規賽的球員,你還能要求什么呢?”
艾弗遜遭受了空前的非議,但他辯護說:“我并不自私,大家都這么認為只是覺得組織后衛要更多地傳球。我的確不夠高,但為什么不能多得分呢?”
第4場比賽,他們終于戰勝了凱爾特人隊,艾弗遜得到全隊最高的32分。隨后他們又戰勝了太陽隊。在第6場比賽中,在紐約尼克斯的主場麥迪遜花園廣場,艾弗遜大放異彩獨得35分,其中三分球就有5個,另外還有7個籃板、6次助攻和2次搶斷,76人戰勝了對手。“每個人在賽前都只顧著說大話,一旦比賽開始,就什么也做不到了。我也會犯錯誤,但我也有不少貢獻。”艾弗遜終于抬起了頭。但話音未了,在戰勝奧蘭多魔術的比賽中,當他第15次失誤后被換下了場,然后就沒能回到場上。隨后,他們前后經歷了23次失利,在全明星周末前76人的戰績為12勝34負,戴維斯的帥位也不保。
“我坐板凳了,這對我震動很大。他(戴維斯)也許是對的,因為至少贏得了比賽。”艾弗遜只能這么解釋。“我還在不斷學習,我還會進步的。”
在全明星周末之后的4場比賽中,艾弗遜的投籃命中率降到了驚人的24.4%。“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該說的都說了。”接著,球隊接受了15連敗的苦果,球隊氣氛也緊張起來:球迷給了球隊領導層很大壓力,領導層只好把矛頭指向主教練,因為換掉主帥比換球員更現實。接著,球隊最大的問題產生了,那就是艾弗遜和斯塔克豪斯的關系惡化。
賽季前,艾弗遜還說要和斯塔克豪斯成為最好的搭檔:“和斯塔克豪斯合作會使我們所向披靡。每個人都說我們太年輕,但我們會加倍努力。”斯塔克豪斯也表示:“艾弗遜很優秀,我們會贏得勝利的。”但在賽季后半段,斯塔克豪斯得分下降,他開始指責艾弗遜和戴維斯。大戰爆發在76人以110比131輸給華盛頓子彈隊(現在的奇才隊)之后。在那場比賽之前,艾弗遜已經連續4場比賽得分超過40分,而在這場比賽中,戴維斯好像就是為了讓他創造新紀錄似的,在比賽還剩下19.6秒時依然沒有換下他。此時,對手竟然無人防守艾弗遜,讓他輕松創造紀錄,因為76人在比分上落后得太多了。對此,斯塔克豪斯憤怒極了:“子彈隊在玩弄我們,他們在說‘既然我們贏了,就讓他們實現那個無聊的紀錄夢吧!’我也是球隊的核心,我也需要投籃機會,但身為組織后衛的他太獨了!如果我們都單打獨斗,球隊是沒有希望的。”艾弗遜則反駁說:“人們總說我和斯塔克豪斯不和,其實我們都是為了球隊,我相信,我們都能成為NBA的巨星。”
賽季結束,艾弗遜迎來了他在NBA的第一項榮譽:最佳新人。但批評家認為他當之有愧,因為獲得第2名的馬布里率領森林狼首次闖入了季后賽,而他的貢獻正是給隊友們傳了很多球。對此,艾弗遜也很沮喪:“我看了所有文章,那上面寫的絕對不是我。我希望大家能明白,有人把我的話斷章取義地曲解了。相信我,真的,請你們相信我!”
(九)墮落一代
自從成為狀元秀后,艾弗遜就成了眾矢之的。復雜的成長背景、粗俗的朋友、怪異的服裝以及大塊的文身,一切都好像在告訴你:艾弗遜就是墮落一代的典型代表。批評如潮,這就導致了一個偏激的結論:凡是和艾弗遜相關的,就沒有什么好事。許多人認為,艾弗遜的粗俗朋友會帶壞他,甚至會毀了他的前程。但艾弗遜向來嗤之以鼻:“他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當我坐牢時,只有他們來探望我,而那些裝作和我很熟的人呢?就會寫些狗屁文章,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76人總裁克洛斯曾經警告過艾弗遜的朋友們,要求他們別給艾弗遜惹麻煩,但不久以后,艾弗遜又和他們都成了好朋友。“人們應該清楚這一點,艾弗遜對朋友絕對忠誠。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他會善待你一生,決不會因為金錢或其他因素而改變,除非你首先背叛了他。”果然,在獲得1996-97賽季的“最佳新人”獎項后,艾弗遜立刻回到了漢普頓,與繼父弗里曼同慶。
“我對自己說,因為那些所謂的證據我被捕的,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人們就此認為我不是好人。也許我曾經犯過錯誤,但是,就沒有改的機會了么?我只希望人們別把我當作NBA的壞小子,如果有一億個人愛我,又一億個人恨我的話,我愿意用行動來報答前者,說服后者。”
這并不容易,因為人們在利用一切機會批評他。可能是NBA處于新老交替的緣故,一邊是喬丹、皮蓬、馬龍的老當益壯,一邊是艾弗遜、加內特、布萊恩特等人的崛起,兩股勢力注定要發生激烈碰撞。
艾弗遜的第2場NBA比賽,對陣的就是擁有“飛人”喬丹的公牛隊。賽前艾弗遜就說:“我在賽場上不會畏懼任何人,但當我面對喬丹時,腦子都懵了。”但過了幾周,“大蟲”羅德曼就大放厥詞:“艾弗遜那小子很狂妄,他在比賽中曾經對喬丹嚷嚷‘我不會懼怕任何人!’”在未經證實的情況下,消息傳遍了全美國,人們都在議論艾弗遜--不知天高地厚。
這時候,《紐約時報》又火上澆油,說事后喬丹去勸說艾弗遜“不要太介意”,艾弗遜卻毫不客氣說“我不用你來教訓”。對于媒體的狂轟濫炸,艾弗遜終于坐不住了,反駁說:“你們要說什么?我會頂撞喬丹?你們是想把我描繪成第2個羅德曼吧?即使我不尊重任何人,我也不會冒犯喬丹的。他是我的偶像,我欽佩他所作的一切,欽佩他為自己、家人、朋友和芝加哥所作的一切。在球場上我和他對抗,在場外我絕對尊重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艾弗遜和查爾斯·巴克利打起了嘴仗。巴克利指責艾弗遜在76人“唯我獨尊”,艾弗遜則反擊說:“他管好自己就不錯了。我可不像他,還會向小女孩吐口水,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我?”
圣誕節前《紐約時報》又報道說,在76人的一次訓練中,斯塔克豪斯等隊友對艾弗遜群起而攻之。盡管每名球員都否認了,但此事還是成了特大新聞。在1997年的全明星前后,對艾弗遜的批評達到了頂峰,那時,76人遭受了23負。巴克利笑話說:“他什么都不懂,連格蘭特·希爾都討厭他。他個人成績是不錯,但球隊連敗,個人成績又有什么用?”全明星周末的新秀賽上,只要艾弗遜觸球,場上就是一陣噓聲,但這并不能阻止艾弗遜得到新秀賽的MVP。
與此同時,另一些人卻在熱情地擁抱艾弗遜。
銳步公司生產的艾弗遜鞋取名為“問題”,暗指他的綽號“答案”,銳步公司選在全明星賽前開始發售,并在短短4天內全國脫銷!銳步公司總裁保羅很是得意:“孩子們從來就沒有否定過艾弗遜,我們的銷量就是很好的證明。他只想做他自己的,而不是跟屁蟲或者別的什么,這并不足以使他變壞呀!”
實際上,每個人都知道,艾弗遜是個與眾不同的球員: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喬丹那樣的楷模,他從來就不指望被全部球迷所接受。
這就是阿倫·艾弗遜,你要么接受他,要么就遠離他。
(十)新任教練
1996-97賽季,費城76人只取得了20勝62負的戰績,這個成績讓球隊總裁帕特·克洛斯十分不滿,在賽季結束后不久,球隊總經理布蘭德·格林貝格和主教練約翰尼·戴維斯被解雇。
球隊迫切需要一位新的主帥,克洛斯本來想高薪聘請肯塔基大學的教練皮蒂諾,他對此很有信心:“我要得到他,我一定會得到他。”但是,皮蒂諾最后選擇了波士頓凱爾特人,在那里,他能得到更多的特權來重建那支有著輝煌過去的隊伍。于是,76人不得不另尋他人。
這時,拉里·布朗進入了76人管理層的視線。布朗不僅以執教水平著稱,更以流浪教練而聞名。在他25年的執教經歷里,布朗執教過8支球隊。布朗極擅長重建一支球隊,能迅速提高球隊水平。最典型的例子是步行者。在布朗1993年執教這支球隊之前,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打進季后賽了,但在布朗隨后執教的4年中,步行者2次闖入東區決賽。當然,人都有兩面,曾經長期擔任布朗助理教練的埃迪·曼寧說:“他是個好的重建者,但有時候太孩子脾氣,如果他的球隊沒有實現他預想的結果,他會暴跳如雷。當然,這對76人也許是件好事,他會踢他們的屁股,但是他們會打得更好的。”
在度過了一個極為失望的賽季之后,艾弗遜也需要一個更適合自己的教練:“我們需要一名教練,他能清楚的告訴我們如何做,能帶領我們駛入快車道。他最好能比較和藹,這樣我們更容易溝通。看看我的數據統計:全聯盟最高的失誤次數(337次),就知道我還是一個新手,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不可能靠我獨自完成,我需要一位導師,就像大學時代的湯普森一樣。”
1997年5月,拉里·布朗成為了費城76人的新任主帥。上任伊始,布朗就透露了他的雄心壯志:“我們的目標是冠軍,而不僅僅是進步。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一支合作愉快的球隊,我喜歡他們的打球風格,這是我的冠軍球隊’。”在擔任主帥的同時,布朗還被任命為球隊的副主席,這意味著布朗對球隊擁有絕對的權利———包括出售任何一名球員。比如說,如果布朗認為“起點很高”的斯塔克豪斯沒有進步,他將被出售;如果“全聯盟最有天分的5人之一”的科爾曼,還是一再受到背傷的困擾,他將被出售;如果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取勝的欲望”的艾弗遜沒有進步,他也會卷鋪蓋滾蛋。
看起來,這是一樁美滿的婚姻,艾弗遜需要一個有明確目標,而且對NBA有深入了解的教練,布朗正是合適的人選。不過,問題馬上就出現了。拉里·布朗是在5月5日正式接過76人隊教鞭的,上任后,他馬上知道自己需要同艾弗遜來一次面談。可是,艾弗遜在5月1日拿到96-97賽季的最佳新秀獎后,就不知去向,而且,整個6月份,艾弗遜都在參加贊助商銳步公司和NBA聯合舉辦的籃球推廣活動,他去了巴西、阿根廷和智利。
很快,7月份來了,布朗和艾弗遜還是陌生人。在此期間,他們原本有機會坐下來談談,那是在7月22日,76人隊在坦布爾大學體育館舉行了一場表演賽,歡迎新加入的球員。艾弗遜應該肯定出席這場比賽,布朗期待著這次見面,不過他又失望了:“先是說他當天早上會來,但他沒有出現;然后又說下午來,還是沒有,就是這樣。”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讓人啼笑皆非了。在大家都認為不會見到艾弗遜的時候,他在比賽開始前出現在了球館,然后是他整場搶眼的表現:出場34分鐘,得到21分、7次助攻和5個籃板。當這一切發生時,布朗就坐在場邊。可是,等到比賽結束,當助理教練比利·金想介紹布朗給艾弗遜認識時,艾弗遜已經離開了球場。布朗和艾弗遜在同一座球館呆了一個晚上,但就是沒機會說上半句話。
我會從這件事上吸取教訓的。我想說的是,我從自己經歷的每件事上不斷學習,我還會犯錯誤的,但我祈禱不要再和法律發生沖突。——艾弗遜
(十一)犯罪記錄
在他的第一個NBA賽季,艾弗遜抱怨人們只知道拿他的打扮、朋友等事情來做文章,可是,1997年8月3日,艾弗遜又給了批評家一個很好的藉口。
這一天,在距離他在漢普頓的家45分鐘車程的弗吉尼亞州紐肯特城,艾弗遜被警方拘捕。州警方發言人透露:艾弗遜的奔馳車是因為超速而被警車攔截下來的,當時車上還有兩名男性:32歲的希爾和25歲的斯特沃德,前者是開車的。當警察開罰單時,聞到了車中飄出大麻的味道,隨即令三人下車,結果,先是搜到了艾弗遜的0.45口徑的手槍,接著又在艾弗遜和斯特沃德座位下面找到了大麻。
艾弗遜被指控非法攜帶毒品及非法攜帶槍支和管制物品兩項罪名,不過由于大麻總量小于1磅,前一項罪名被取消。斯特沃德被控同樣的罪名,而希爾被控違章駕駛,三人被投入地方監獄,艾弗遜用2千美元取保候審。
76人總裁得知此事后說:“我很傷心,我不想指責艾弗遜,但是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太失望了,我們一直在努力建立艾弗遜的正面形象,這一下又被抹黑了。”
“作為球迷、父輩和一個費城人,這使我覺得很失望。艾弗遜是個偶像,不管和他有沒有關系,大麻確實在他的車里,我不希望孩子們看到之后,還認為這樣很酷。”新任主帥布朗則說:“當你得到NBA的合約以后,你就要負起責任。孩子們都以你們為榜樣,而且你代表的不再是你一個人,你還代表了76人隊,代表了費城。你不應該涉及此類事件,這種事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叫人無法接受,更何況你是一個代表了很多人的公眾人物。我現在更擔心艾弗遜和76人的形象問題,而不是他們的球技了,希望他能從中吸取教訓,也許他該意識到自己的責任了。”
麻煩遠不止此。艾弗遜的陳年舊賬都被一股腦翻了出來———父親入獄、球場斗毆、問題朋友以及現在的打扮……媒體群起而攻之。即使是炎熱的夏天,艾弗遜還是感覺到了陣陣寒意。
后來,艾弗遜承認這起事件完全是因為自己缺乏判斷力而造成的:“我真是愚蠢之極,竟然讓我并不了解的人上了車,而且不知道他們帶了些什么在身上,我會從這件事上吸取教訓的。我想說的是,我從自己經歷的每件事上不斷學習,我還會犯錯誤的,但我祈禱不要再和法律發生沖突。”
這是艾弗遜的第一次犯罪記錄,他面對的是最多入獄一年并罰款2500美元的判罰。1997年8月27日,在紐肯特地方法庭,艾弗遜承認非法藏匿槍支,但否認攜帶大麻,最終法庭判定對他監控三年,連續進行兩年的月毒品測試,兩年內不得持槍,外加100小時的社區服務。幸運的是,他沒有烙上攜帶毒品的記錄。
在10月份的76人隊的媒體見面日,艾弗遜沒有回避暑假的案件:“我真的希望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我能做的只有向前看。當我17歲從監獄出來后,就希望能翻開新的一頁,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很不幸的是,這件事情發生了,我不希望這樣的,我只有吸取教訓。”不過,當有些人開始把暑假事件和艾弗遜的朋友聯系起來時,艾弗遜斷然否定了這種說法:“被捕的兩個人只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人,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都不在場。”
讓艾弗遜稍感安慰的是,贊助商銳步公司沒有取消與他的合同,其公關部經理大衛·弗格森說:“我們站在艾弗遜一邊,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計劃。我們看重的是毅力和正直。艾弗遜能有今天,就是他毅力的完美體現;而他對暑假事件的誠實,就是他正直的表現。”
銳步不僅僅是說說而已,1997年10月28日,也就是艾弗遜上法庭后一天,銳步發布了第二款艾弗遜鞋,這款運動鞋被直接命名為“答案”,就在28日當天,這款鞋營業額居然高達15萬美元。
9月份,NBA總裁大衛·斯特恩單獨會見了艾弗遜,斯特恩每年都會單獨會見10名左右的球員。艾弗遜回憶道:“他看起來非常嚴肅,當然啦,你不可能指望他會稱贊我什么,他也不可能對我和顏悅色。在這個夏天,我真的成了媒體描述的那個壞小子,為此,我愿意接受NBA的任何處罰,這是我自找的。”果然,在訓練營開始的第一天,艾弗遜接到了NBA的罰單,他被禁賽一場,新賽季的揭幕戰,他將成為一個旁觀者。
“這讓我很難過,不是因為損失掉了那場比賽的3.8萬美元的工資,而是我不能上場比賽,在沒有傷病的情況下,成為一個旁觀者,這讓我很受傷。不過,我尊重NBA的決定,而且我支持他們這樣的決定,這會使我牢記教訓。幸好我還能夠參加余下的81場比賽。
好在倒霉的夏天終于過去了,新賽季揭幕之后,艾弗遜又能專心于籃球了。
直到8月15日,布朗和艾弗遜才有了第一次正式的會面。布朗回憶道:“我們的交談很愉快,整個夏天我們都被各自的事情纏住了,現在正好我們都在費城,而且都有時間坐下來聊一聊。”
不過,由于在此次會面前兩周,艾弗遜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這次交談涉及的內容更多的是一些球場以外的東西。
(十二)艱苦磨合
有了老教練布朗,76人希望在1997-98賽季有較大的起色,但是,布朗和艾弗遜的合作似乎并不順利。布朗簽約將近兩個月了,兩人都未曾謀面;好不容易等到了首次會面,艾弗遜卻陷入暑假案件的糾葛。萬幸的是,當76人設在北卡大學的訓練營開始時,艾弗遜的案件結束了,而且NBA只給予了停賽1場的處罰。
毫無疑問,艾弗遜是布朗最為關切的隊員:“我希望艾弗遜成為NBA最棒的后衛之一,
他有這個能力。上賽季球隊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隊友們沒有他那么旺盛的求勝欲望。我不否認,我也希望艾弗遜能夠保持自己的特色,但是球隊需要一名真正的組織后衛,不能是他一個人拿球后突破上籃得分。”
布朗對艾弗遜的評價是:“他很像‘微笑刺客’托馬斯。他們都渴望勝利、有著完美的技術、適應能力強,只是有時候,艾弗遜覺得自己能包辦一切。但是,我的一位教練曾經告訴我,不犯錯誤的球員不是好球員。”艾弗遜也知道布朗曾經是北卡大學的組織后衛,所以很尊重布朗的執教風格:“他是上帝派給我們的,他就是我們最需要的,他比其他的所有教練都更合適我們。人們都認為我們在組織后衛的看法上會有沖突,不會的,教練怎么教我就會怎么做。”
當年選秀時,76人沒有如人們預料的那樣選擇一名組織后衛,而是讓出選秀權并借此完成了一項涉及8名球員的大交易,得到了前鋒蒂姆·托馬斯和老后衛吉姆·杰克遜。表面看來,76人已經足夠強大,但他們卻有一個最大問題,那就是主力陣容的年輕:艾弗遜只是第2個賽季,斯塔克豪斯第3個賽季,蒂姆·托馬斯僅打了1年的大學聯賽。除了他們,76人還是杰克遜在1年內效力的第3支球隊,科爾曼也受到了傷病困擾。
賽季開始,他們就是5連敗。此時的布朗也很失望:“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支完整的球隊,每個人都只會單打獨斗,看起來就像是全明星周末的表演賽。”作為主力組織后衛,艾弗遜難逃其咎,連他自己也說:“這是我首次在球場上感到了失落。即使是上賽季輸成那樣我也沒有現在這樣沮喪。”在11月14日負于尼克斯的比賽中,艾弗遜僅有可憐的2次助攻,后又缺席了第2天的訓練,憤怒的布朗只好將他放上替補席:“我不想這么做,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還好,艾弗遜迅速作了檢討,風波平息。
當球隊的戰績只有6勝15負時,艾弗遜和布朗的關系愈加緊張,布朗一度認為:“艾弗遜太年輕了,還是應該回大學再打兩年。”
到了11月中旬,布朗不得不承認,76人現有的陣容完全不行。此時外界也是謠言四起,說76人將用艾弗遜交換猛龍隊的組織后衛斯塔德邁爾,但在11月18日,76人卻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決定:用斯塔克豪斯和蒙特斯換來了活塞隊的中鋒拉特里夫和后衛麥基。艾弗遜對此不置可否:“這對斯塔克豪斯也許不錯,他在活塞會有更大的作為。”斯塔克豪斯也是滿心歡喜:“艾弗遜不是一個組織后衛,他喜歡投籃,就和我一樣。在活塞可能不會有這樣的沖突了。”
此后,情況的確有所好轉,特別是在1998年1月18日,76人在自己的主場5年來首次戰勝了強大的芝加哥公牛隊,在與喬丹的對話中,艾弗遜得到全場最高的31分、6次助攻。此戰勝利,也使布朗自認為找到了改造球隊的正確方向。同一天,他又從西雅圖超音速換來了組織后衛埃里克·斯諾,這個看似很小的交易,卻給艾弗遜和整個76人帶來了巨大影響。
盡管艾弗遜和76人的成績都有所提高,但布朗仍不滿意,因為他是個完美主義者。艾弗遜不介意別人的批評,不過,布朗經常在媒體上公開指責他,讓他很苦惱。此時,又有謠言傳出來,說是76人要用艾弗遜交換魔術隊的“便士”哈達維。布朗和艾弗遜進行了一次密談,謠言不攻自破。
2月11日,76人迎戰達拉斯小牛,比賽還剩下5分43秒時,76人以71比85落后。這時,布朗做出了來到76人后戰術上最重要的一個決定:斯諾上場打組織后衛,艾弗遜改打得分后衛。剩下的這段時間里,艾弗遜連連得分,率隊以91比90擊敗對手。賽后,艾弗遜興奮極了:“這才是我要的比賽,滿場飛奔、突破、得分。這個聯盟已經埋沒了不少天才,幸虧布朗將我從組織后衛的位置解放出來。”
艾弗遜和布朗對比賽有著不同的看法,只有當他們取得一致時,這支球隊才能找到感覺。
乍一看,兩人截然不同,一個是23歲的黑人少年,一個是60歲的猶太教練。實際上,他們卻有許多相似之處:一樣的情緒化,一樣的固執,一樣的心直口快,一樣的永不放棄。
在他們的合作下,76人在1997-98賽季取得了31勝51負的戰績,是自1991年以來最好的。
(十三)嶄新希望
就像前7個賽季一樣,1999年的選秀大會又給76人帶來了希望:布朗看上了年僅19歲的后衛拉里·休斯。布朗希望休斯能和艾弗遜一起構筑起動力十足的后場。艾弗遜對休斯也表示了歡迎:“我知道他想來這里,我也樂意接受他。我想,19歲和23歲的兩個天才是能夠一同成長的。”
如果這是一個平靜的夏天,事情可能會更好。
但是,勞資雙方產發嚴重分歧:一方面,資方認為球員工資上漲幅度過快,要設置薪金上限;另一方面,球員工會極力反對這項舉措。雙方為此展開了一場拉鋸戰,常規賽停擺了。直到10月22日,雙方才商定在拉斯維加斯談判。
由于新秀年的合同就到期了,而且很有希望像森林狼的加內特一樣,簽下億元合約,因此,艾弗遜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勞資談判:“這和我息息相關,我真奇怪自己竟然現在才關心它。”這期間,銳步生產的“答案二代”上市了,反應還是十分熱烈。“我有一大筆運動鞋合約,其他許多人都沒有;我可以一個賽季不打球,其他許多人都不行。但我仍相信,停擺不會太久的。”果然,1999年1月7日,勞資雙方達成協議。
由于薪金限制,艾弗遜無法得到億元合約了,不過他還是得到了6年、7000萬美元的大合同。對此,艾弗遜很滿意:“這些錢已經足夠多了,我只想照顧好自己的家庭,不在意是否一年能掙到2000萬美元或者更多。我就是想打籃球。”
由于停擺,NBA取消了訓練營,布朗也不敢一上來就用休斯打先發:“我不希望一開始就給他很大壓力。”于是,斯諾成為了先發組織后衛。斯諾是個純粹的組織后衛,這樣就意味著,艾弗遜將擔當起得分大任。斯諾說:“艾弗遜是個偉大的得分手,他的眼神告訴我他需要得分。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必要承擔組織后衛的責任,由我來搞定好了。”
盡管艾弗遜還是以組織后衛自居,其實,球隊的轉變在悄悄發生。麥基已經成為艾弗遜最好的隊友,他曾經問艾弗遜:“你是想自己得到40分而球隊輸球,還是想球隊贏球而自己只得15分?這是你的事情,還是你自己選擇吧!”果然,艾弗遜似乎失去了投籃感覺,但是賽季開始76人隊卻取得了4勝1負的好戰績。而且,他們還樹立起了嶄新的形象:頑強的防守。即使接下來遭遇了4連敗,布朗仍然十分滿意:“這是我老早以前就希望看到的球隊,他們干得棒極了。”
艾弗遜也以場均28.5分、6.0次助攻、5.8個籃板和2.31次搶斷榮膺2月份“最佳球員”,這是第4個獲此殊榮的76人球員,前3人分別是是“J博士”歐文、摩西·馬龍和查爾斯·巴克利。艾弗遜自信地說:“我是聯盟最好的后衛。也許我不是最好的球員,但我認為沒有人比我更出色。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當然,我知道自己的奮斗還沒有結束。”麥基則表示:“許多球隊擁有3至4名明星球員卻不管用,我們只有一個艾弗遜就足夠了。我敬重喬丹,但我認為現在最棒的艾弗遜。”
斯諾已經完全擔負起了組織工作:“當你看到艾弗遜閃出空當,就會發現對方的防守不堪一擊。傳球給他的感覺真好!在這種情勢下,再讓他只發揮傳傳球的作用,未免大材小用了一些。”
這個賽季,76人打出了自1990年以來的最好開局:11勝8負。
最大功勞在于艾弗遜的轉變。對此,當時的騎士隊后衛蘇拉說:“如果要我在防守艾弗遜和看牙醫之間選擇的話,我寧愿選擇后者,因為那樣至少不會有上萬人欣賞你的痛苦表情。”
(十四)摩擦“起電”
但就在這時,艾弗遜和主教練布朗之間卻發生了一起摩擦。事件的起因是艾弗遜因為女兒生病,他讓私人保鏢給布朗打電話請假。重視紀律的布朗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隊規里寫得很明白,有緊急情況允許請假,但要求本人親自向主教練解釋———是本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人!”艾弗遜也對布朗的行動不滿,他覺得自己的家事又被到處宣揚了,他說:“在布朗來76人之前,一直都是我的保鏢干這類事情,而且我是正當理由。”
在隨后的一場比賽中,布朗沒有讓艾弗遜先發上場,艾弗遜認為布朗在整他,所以在第二節布朗要求他上場時拒絕出場。布朗說:“他說他傷了,不能上場了。我要他上場時,他竟然說他受傷了!”矛盾的結果是艾弗遜在隨后的一場比賽中又坐了板凳。
好在大家的目標相同,都是為了好的戰績,所以,這場風波很快就平息下來。5月1日,76人以103比96戰勝猛龍,8年來第一次打進了季后賽。
整個常規賽,艾弗遜場均得到26.7分,超過了奧尼爾的26.3分,成為賽季場均得分第一名,這是76人隊歷史上繼張伯倫之后的第二人,他也籍此成為76人隊歷史上第6個入選NBA常規賽第一陣容的球員,上一個獲此殊榮的76人球員還是1990-91賽季的巴克利。最讓艾弗遜得意的是,這個陣容是媒體評選的結果,而這些媒體以前只知道指責他:“他們終于認可我了,我真的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達這一步。”
在隨后的季后賽中,76人首輪以3比1淘汰魔術進入東區半決賽,雖然最終慘遭騎士橫掃,艾弗遜一點也不失望:“我們今年已經走得很遠了,我們學到了很多。我們把激情重新帶回到了費城,現在,讓我們期待更輝煌的下個賽季吧。”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第3個NBA賽季結束后,艾弗遜已經從一名別人眼中的“危險分子”變成了聯盟最受歡迎的球星之一。季后賽中的優異表現改變了一切:艾弗遜平均每場拿下28.5分和4.9次助攻,而且在每場比賽后,他都十分配合地接受媒體采訪,他展示出勝利后的優雅和失敗后的反思,都讓大家覺得,艾弗遜現在是一個謙遜、風趣、有見地的人。
改變的不止這些。1998-99賽季,76人只有可憐的一場比賽向全國直播,到了1999-2000賽季,直播場次猛增到19場,和衛冕冠軍馬刺以及湖人一樣多。NBC電視公司的體育部主席埃伯森說:“上賽季有不少年輕人脫穎而出,艾弗遜無疑是其中最奪目的一個,76人的球迷也逐月增加,我們當然要調整轉播他們比賽的場次,我們希望76人能幫助提高收視率。”
在NBA1999-2000的賽季指南中,艾弗遜、76人宿將朱麗葉斯·歐文和莫西·馬龍一起出現在76人球隊介紹的封面圖片上,對此,76人副總裁大衛·考斯基說:“艾弗遜不僅是我們球場上的核心,也是球隊推廣的中心人物。”
這些變化讓艾弗遜很激動,不過他還能夠保持清醒:“我討厭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是勝利改變了一切。我還是原來的那個艾弗遜,只不過大家開始接受我而已,大家終于看到了我好的一面。”
這是對我的侮辱,這些東西對別人而言,僅僅是些刺青而已,但對我而言,這些代表了我的家庭、朋友、事業,還有我生活的信仰!——艾弗遜
(十五)刺青文身
不過,盡管艾弗遜入選了NBA第一陣容,也成為了最受歡迎的球星之一,人們卻很少在諸如食品和服飾的廣告中見到他。和打扮得如同謙謙君子般的科比·布萊恩特和格蘭特·希爾截然相反,這個漢普頓青年還是一頭小辮,寬大的牛仔,滿身的文身和金銀飾物,艾弗遜覺得這樣很好,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犧牲自己的個性:“如果我想看看我自己,我就打開電視看ESPN的體育節目。我沒有那些商業廣告,如果他們要我做廣告,那也只能按我的要求來打扮我自己。”
請看艾弗遜的理論:
滿頭小辮子———“我是絕對不會改變我的發型的,但也不會像羅德曼那樣胡整。”
肥大的T恤和牛仔———“大家都希望我像喬丹那樣每天都是意大利名牌,可惜我實在穿不慣那些西服。”
金銀飾品———“我喜歡閃光的東西,從小就喜歡。那時我和媽媽經常在漆黑的夜晚談論這些,我就發誓有一天我一定會擁有很多的。”
HipHop———“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我的意思是,這是我們這代人的形象。”
當然了,還有艾弗遜身上多達20處的刺青文身。在他剛剛加入NBA時,身上只有一只虎頭犬(喬治城大學的吉祥物),上面刻有他的綽號“答案”。現在,他身上有:
EASTEND———成長地紐波特東區CT———一位過世好友的姓名縮寫一只黑豹———勇猛的象征BADNEWS———小時候打球的地方中文“忠”———艾弗遜的第一信條中文“仰”———尊敬TIAURAandDEUCE———兒女的名字,在他的右胸口CRUTHIK———艾弗遜的唱片公司的名字
梵語“力量”———無須解釋EAL———母親名字的縮寫,和一只祈禱的手一齊刻在艾弗遜的心臟部位
HOLDMYOWN———一切靠自己VA'sFINEST———弗吉尼亞最棒的DYNASTYRAIDER———王朝騎士團,少年時和朋友組成的小團體名稱
JEWELZ———艾弗遜出唱片時用的藝名
ONLYTHESTRONGSURVIVE———強者生存
一個穿著鎧甲的骷髏———威懾力量
還有一個,它是艾弗遜信念的總結,那就是:FEARNOONE———無所畏懼,被一個尖叫的厲鬼的手臂環抱著。
圍繞這些文身,還發生了一件事情。1999年,NBA的《扣籃》雜志在用艾弗遜做封面時,用繪圖軟件把他的文身全部抹去。艾弗遜勃然大怒:“這是對我的侮辱,這些東西對別人而言,僅僅是些刺青而已,但對我而言,這些代表了我的家庭、朋友、事業,還有我生活的信仰!”
此事最后以NBA向艾弗遜鄭重道歉而告終。
(十六)重新組合
從1997年接受76人后,布朗在兩年時間里換掉了艾弗遜之外的所有隊員,他的目的就是在艾弗遜身邊安排一群絕對無私的球員,他要保證艾弗遜不會被嫉妒,他要保證艾弗遜能全力以赴進行比賽。前任教練戴維斯很佩服布朗:“他能夠圍繞艾弗遜重建一支新的球隊,不僅工程浩大,而且要有獨到的眼光和堅定的信心,因為當時球隊準備出售的是艾弗遜,而艾弗遜現在真的發揮出了他的潛能。”
正是布朗的鐵腕手段,以及前兩個賽季不俗的戰績,使得人們對76人和艾弗遜的期望值大增,即將開始的1999-2000賽季更被視為艾弗遜實現飛躍的賽季。對此,布朗信心百倍:“我們今年一定會做得更好。”艾弗遜更是豪情勃發:“我已經休息太長時間了,我迫不及待。我覺得這個賽季不奪冠就對不起教練,對不起隊友,對不起球迷。”
但奪冠之路超乎想象的艱辛。在常規賽開賽前一天,艾弗遜突然對外界表示:“近來,我突然覺得籃球毫無樂趣可言,從訓練營開始就有這種感覺了。還是一樣的籃球,但就是打不起精神,此前我們被對手蹂躪得屁滾尿流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也許是我感受比賽的方式不同了,我還是渴望勝利,可能當比賽打響后就好了,我會調整好自己的。真不知道,一旦失去興趣,我還能打多久。”
這種情緒極大地影響了其他隊友,球隊士氣低沉,開場就是三連敗。艾弗遜承擔了全部責任:“這都怪我,如果我表現好些,全隊就不至于此。”隨后艾弗遜打起了精神,他們接連戰勝了超音速和魔術,在這兩場比賽中艾弗遜和新秀后衛胡格斯合計分別貢獻了64和63分,超過全隊得分的一半,兩人的新組合也在逐漸成型。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布朗召集斯諾、林奇和麥基,希望他們帶頭確立球隊的著裝標準:在客場,要穿西服或者球隊的運動服。布朗認為:“我們應該著正裝,因為我們有很多機會出現在電視上,我希望我的每個球員都很清爽,看看喬丹和皮蓬奪冠時的衣著吧。”他們同意了,但沒人征求艾弗遜的意見。艾弗遜說:“我永遠不會穿成那樣,上賽季我穿什么,這個賽季就還是穿什么。如果他們要罰款,罰罰就是了。”
在這一規定實施之前,艾弗遜不幸拇指受傷,需要休戰三周。令人欽佩的是當天他帶傷打完了比賽,還得到了35分。不過,就是不在球場,艾弗遜還是可以制造新聞。那是巴克利代表火箭回到費城時,艾弗遜干脆請病假不見,結果被人發現在常去的餐廳悠閑地就餐,人們猜測,這是艾弗遜在報復巴克利早先對他的侮辱。艾弗遜辯解稱:“我真的病了,但我也得吃飯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家吃餅干呢。”
在艾弗遜重返賽場的第2場比賽,他就獨得37分率隊戰勝猛龍,就在人們都認為76人從此走上正軌時,艾弗遜和布朗之間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爭吵。
(十七)將帥不和
在對陣活塞的比賽中,主教練布朗對先發陣容的表現十分不滿,第三節就把他們全部放到了替補席,結果可想而知,76人隊輸了23分。艾弗遜憤怒了,他覺得布朗是在針對他:“由于某些原因,我的風格不再適應這支球隊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真的是我傷害了球隊的話,我寧愿離開。也許在有些人看來,我注定就是個天生的壞小子。”
對艾弗遜的憤怒,布朗針鋒相對,他說:“我必須對整個球隊負責,而不是一個人。我把全部先發隊員都換下場,我不是針對某一個人。我的大門總是敞開的,誰要和我交換意見,他都能找到機會。但艾弗遜選擇這種方式,的確給了我很大的壓力。我不認為是我不好溝通,我不想出售任何隊員,但我必須做出對球隊有利的決定。”
爭論的結果是艾弗遜缺席訓練,當然,正式比賽也沒能上場。
幸好在這時,76人隊總裁克洛斯出面促成了艾弗遜和布朗的一次面談:“我的任務就是使他們兩個人能坐在一起,我相信坦誠相待的好處。我不想失去艾弗遜,不希望球隊陰云密布,我討厭最后通牒般的言論,無論是誰發出了這樣的言論。”
經過90分鐘的激烈爭吵,問題解決了,他們達成了一致。后來媒體披露了當時的情形:布朗的態度依然堅定:“我不知道這樣下去球隊會怎樣,如果不能和解,我選擇離開。”而艾弗遜則選擇了退讓,他挽留主教練道:“我們誰都不要走!我們的目標還沒有實現。”
隨后,雙方都表示,不保證今后不會發生分歧,但眼前的目標就是找到球隊的風格,然后向著勝利的目標前進。布朗承認:“這件事讓我明白,我必須找到既能讓艾弗遜出彩又能獲得勝利的打法。”
11月中旬,參加2000年奧運會的“夢之隊”的名單公布了,艾弗遜意外地落選了。對于這種官方的選擇,艾弗遜只能搖搖頭,表示不滿:“這對我不公平,但我也不會感到太意外,因為出身不好的人就會遭受冷遇。”不過,另外一扇大門向艾弗遜敞開著,那就是2000年的全明星賽,在球迷的選擇中,艾弗遜以總票數第三的資格入選:“這是球迷的功勞,他們不會計較你的出身,他們只關心你在球場上的表現。”
艾弗遜沒有辜負球迷的期望,他在全明星賽上大放異彩,獨得26分,還貢獻了9次助攻,如果不是所代表的東部明星隊失利,艾弗遜肯定會被評為這屆全明星賽的MVP,因為,就連競爭對手也對他的表現大加稱贊。
達拉斯小牛隊后衛芬利說:“看他打球真是一種享受。”菲尼克斯太陽隊后衛基德認為:“和他一起打球很爽,他是一個能得50分的小伙子,真的很棒。”邁阿密熱隊中鋒莫寧覺得:“人們都說艾弗遜出手太多,我卻說‘投吧’,因為他實在是太出色了。”
不久,常規賽也結束了,76人隊戰績為44勝39負,以東部第五的身份再次殺入季后賽,不過,在擊敗黃蜂后,步行者又一次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腳步。艾弗遜開始考慮下個賽季:“我喜歡我們在比賽中表現出來的勇氣,可惜我們沒能一貫如此,這就是我們失利的原因。我們下賽季應該做的更好。”
但是,就在這個夏天,艾弗遜差點終止了在76人的征程。
(十八)轉會危機
又一次,主教練布朗感到了極度失望。常規賽49勝33負是費城76人近10年的最好戰績,并且連續2個賽季打入東部半決賽;艾弗遜的場均得分也是職業生涯的新高,并且首次入選全明星陣容。但是,球隊在東部半決賽又一次被印第安那步行者淘汰。布朗認為:“我們還沒有絕對的奪冠實力,也暴露了很多不足之處,這是必須彌補的。”
這種情況下,艾弗遜仍然缺席了球隊的大部分訓練,導致布朗的失望轉化成了憤怒:
“當所有隊友都在訓練館里時,他卻不知去向,沒有請假條,也沒有招呼。是的,上賽季他的表現不錯,很疲憊,但其他人也一樣啊。如果出售某些球員對球隊有利的話,我想說,在這里沒有人是非賣品。我不想破壞球隊的核心,但我們必須向前看,而且,其他人也要得到相應的機會。”
一石激起千層浪,艾弗遜將被76人出售的傳聞隨處可見。
呆在漢普頓家中的艾弗遜聽到傳聞后也慌了神,把電話打到了NBA名宿“魔術師”約翰遜家里,尋求幫助和建議。約翰遜告訴他,所有的主教練都應該“在其位、謀其事”,所有隊員都必須與教練保持緊密溝通,應該更多地參與球隊建設。作為一名球星,你就必須樹立起自己的正面形象,你要按時訓練,并且使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拿到的那份薪水。約翰遜還告訴他:“那時候,我總是第一個抵達訓練場,而且最后一個離開。”這就是明星必須做到的,這是你的責任。
但是,這一切似乎太晚了。如果說布朗和艾弗遜之間發生的是一場戰爭,那么,后者是絕對的戰敗者,因為布朗已經得到了76人給他的一份為期5年的新合約。在當年的選秀大會上,76人又選中了一名組織后衛,即上賽季為馬刺奪冠立下汗馬功勞的克萊斯頓。布朗認為,“也許艾弗遜該學會和別人分享了,很明顯,他不能在全部的48分鐘里做得最好。”還有傳聞說,76人也可能用艾弗遜來交換當時在底特律活塞效力的格蘭特·希爾或洛杉磯快船的新秀拉瑪·奧多姆。
與此同時,在漢普頓舉行的年度宴會上,艾弗遜對媒體公開表示:“這很難辦,要求球員做到十全十美是個瘋狂的想法,這根本就不可能!我不是為了教練比賽,而是為了球迷、隊友和我自己。我在他(布朗)手下工作,本希望和大家一起迎接成功的喜悅,但是,我嘗到的苦果太多了,難以下咽。我如果說自己很高興,恐怕全費城的球迷都不會相信,他是球隊的主教練,我尊重他的決定,如果他有什么新決定的話。”同時,艾弗遜也向球隊承諾:“無論如何,我保證下賽季會打得更出色,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賽中。”
艾弗遜的表態沒有打動布朗,他的態度反而越來越強硬:“如果他按時訓練,如果他遵守了其他球員共同遵守的制度,那么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他仍是老樣子,那就真的是個大問題了。他老是說要表現得更好,我已經聽他反反復復地說過4年了,但我需要看到他實質性的改變。我不知道別人怎么看,反正我已經厭倦了和艾弗遜的這種無休止的爭論。”
“如果他又用華麗的辭藻來表達決心,他會說他知道該做什么,他還會是球隊的核心。”布朗說,“但是,我只會時常回想起1998-99賽季。我們嚴肅地談論過他的責任和義務,但到了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改觀,每次交談后,我都說不要慌,讓我再看看。可是……我真的很失望。”
很清楚,布朗不再信任艾弗遜,至少,他不想再給他什么機會了.
(十九)風平浪靜
人們不能把所有的過錯扔到艾弗遜身上。這不對,他為球隊付出了很多,如果你要出售一名像艾弗遜這樣的球員,你就必須得到相當的球員來補充,否則,艾弗遜不會被出售。———比利·金
這次又是克洛斯站了出來。他信任艾弗遜,但對布朗的決定他無能為力,因為布朗不僅是主教練,還兼任副總裁,對球員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
克洛斯非常直率地告訴艾弗遜:“瞧,這次我真的幫不上什么忙了,因為你的行為讓我無法為你說話,你將被球隊出售。”艾弗遜回答說:“是啊,我真的能達到布朗的要求,我仍舊信任他。但是,這只能是他的決定。”
在7月下旬,76人、活塞、湖人和黃蜂初步達成了一項涉及多人的4隊大交易。其中,艾弗遜和蓋格爾將被交換到活塞隊,76人則得到黃蜂隊的埃迪·瓊斯、湖人隊的格倫·萊斯和活塞隊的威廉姆斯。但是由于蓋格爾不愿放棄76人應付給他的500萬美元的違約金,而活塞薪金已達上限,交易最終泡湯。到了8月3日,由于瓊斯執意要去熱隊,而他又是76人在這樁交易中最想得到的球員,既然他不能來,76人也只好打起了退堂鼓:得不到等值的球員,我們也不會賣掉艾弗遜。
一時間,情況極為尷尬。艾弗遜已經做好了去活塞的準備,突然間又走不成了,他又要回到那些曾經“背叛”了他的那些人身邊。圍繞著76人的各種傳聞也令人焦頭爛額,最終,球隊總經理比利·金不得不出面平息事態:“人們不能把所有的過錯扔到艾弗遜身上。這不對,他為球隊付出了很多,如果你要出售一名像艾弗遜這樣的球員,你就必須得到相當的球員來補充,否則,艾弗遜不會被出售。”
8月底,艾弗遜的名字終于被撤下了76人的轉會名單。
人們都以為會見到一個憤怒的艾弗遜,事實并非如此,艾弗遜冷靜地告訴總經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不要再糾纏不清了。我關心的只是比賽,我尊重教練、尊重隊友,我會有所改變,會比以前更努力。”布朗沒有親耳聽到這席話,但是他知道艾弗遜會如是說,他只有期待艾弗遜的表現。畢竟,2000-01是新千年的第一個賽季,艾弗遜決心做一名出色的球員,一個出色的人,沒人知道他的諾言是否會實現。
而在2000-01賽季開打之前,也沒有任何人能料到,76人這次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成績。但在賽季開始之前,艾弗遜還是為76人惹來了麻煩。
訓練營開始后不久,布朗就率領美國籃球的“夢四隊”征戰奧運會去了,艾弗遜則一頭扎進了錄音棚,取了個“JEWELZ”的藝名,全力打造自己的第一張說唱樂唱片。在他的首支單曲“40BARS”中充斥著暴力和色情,因此飽受批評,從唱功到內容,沒有人愿意捧場。艾弗遜卻不管這些:“這是我成長的記錄,我要永遠記住過去,不管別人喜不喜歡。”克洛斯則表示:“這完全是他個人的事,與76人沒有任何關系,只有他自己知道唱了些什么。”許多球隊建議NBA官方給艾弗遜處罰,但大衛·斯特恩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不過,艾弗遜的唱片還是一再推遲了上市日期。
令人驚訝的是,賽季一開始,艾弗遜真的全身心投入到了比賽中。他再也沒有談及有關唱片的事情,在賽場上竭盡所能,并且不再只專注于自己的得分,76人擁有了一個10連勝的夢幻般的開局。
對于他的轉變,布朗十分滿意。“幾年前,我就期待著他有現在這樣的表現了。”布朗說,“完美的防守,快速搶斷、運球、分球、得分,而且極少失誤,他真的做到了最好。最讓我高興的是,他把球隊的勝利放在了個人數據之上。當他完全投入到比賽中時,你會發現,他和隊友的配合也變得流暢自然。這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艾弗遜。”
艾弗遜實現了諾言,做了所有他能夠做到的事情。為了表示自己愿意承擔責任,他還請求布朗讓他重新擔任隊長一職,布朗欣然同意了。
勝利,獲得MVP稱號,這種感覺美妙極了。尤其是在母親、家人、朋友,以及老教練湯普森面前取得這樣的榮譽,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激動。———阿倫·艾弗遜
(二十)光芒萬丈
艾弗遜從內心感謝“魔術師”約翰遜的幫助:“正像他說的那樣,無論場上還是場下,我都力爭成為別人的榜樣。每天,我都是第一個到達訓練館,最后一個離開,隊友們心悅誠服。當我剛剛步入NBA時,大家發現了我的天分,然后就以一個35歲球星的標準來要求我,不給我犯錯的空間,這使我無所適從。現在,我才真正成熟。”
這時候,76人再次傳出不諧音。在他們取得14勝4負的開局時,組織后衛斯諾受傷了,
幸好有麥基頂上。但在主場以94比112輸給達拉斯小牛后,布朗全然不顧17勝5負的優異戰績,對球隊大發雷霆。這一次,好幾名球員生氣地還擊,說沒見過這種教練的,只要輸球就罵人。結果,接下來對芝加哥公牛,布朗更是大吼大叫,并缺席了后2天的訓練。媒體開始猜測,說布朗不堪重負要走人了。布朗只得親自辟謠:“我只是需要短暫的休息,來調整緊繃著的神經,沒什么大不了的。”這時候,站出來聲援布朗的是艾弗遜:“媒體的報道夸大其詞了。教練也是普通人,誰都有個人問題要解決,這很正常。”
接下來,76人又輸了2場,艾弗遜還撞傷了右肩,預計要休息3周。但是,5天后他回到了賽場,并一舉拿下29分戰勝了金州勇士,然后獨得46分戰勝薩克拉門托國王。到2000年圣庭節前,76人的戰績重新上升為21勝8負,勢頭無人能擋。接下來是瘋狂的1月份,艾弗遜場均得到34.6分、4.4次助攻、2.67次搶斷,率隊打出13勝3負的成績,獲得當月“最佳球員”稱號。
在全明星賽前,76人41勝13負,艾弗遜再次入選東部明星隊,布朗也成為東部隊的教練。全明星賽在華盛頓舉行,這場比賽完全成為了艾弗遜的個人表演:他得到全場最高的25分,帶領東部明星隊以111比110險勝西部明星隊,當之無愧地被選為最有價值球員。艾弗遜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勝利,獲得MVP稱號,這種感覺美妙極了。尤其是在母親、家人、朋友,以及老教練湯普森面前取得這樣的榮譽,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激動。”
在全明星賽前的一場比賽中,中鋒拉特里夫右腕受傷,不僅缺席了全明星賽,而且將休息6周。本來76人就缺少中鋒,這樣,球隊再次出現危機。
在轉會截止日的當天,76人做出了一項重大決定,化解了這場危機:用拉特里夫和庫科奇等4名球員換來了亞特蘭大鷹隊的穆托姆博。穆托姆博身高2.18米,多次入選最佳防守陣容,說起來還是艾弗遜的師兄呢,因為他也是從喬治城大學畢業的。艾弗遜認為穆托姆博將使76人更加堅韌:“他是一名偉大的球員,有足夠的威懾力改變比賽結果。我相信,他將幫助我們走得更遠。”由于傷病原因,艾弗遜缺席了最后27場常規賽中的9場,球隊僅僅15勝12負。不過,這已足夠讓他們占據大西洋賽區頭名的位置———10年前,也就是1989-90賽季,他們也曾經達到過這個高度。
場均31.1分,艾弗遜蟬聯了得分王,而且是繼喬丹之后第2位場均超過30分的球員。
在季后賽,76人的首輪對手是老冤家步行者。大戰之前,艾弗遜已經表現了堅定的信心:“步行者?看看我們常規賽的戰績,看看我們的教練和球員付出的努力!我的目標不是戰勝步行者,而是總冠軍,人們也許心存懷疑,但我別無他求!”
也許,我花了太多時間經歷太多事件,才真正了解了這小子,他有時候不夠出色,但我知道他的心。當你了解他成長的歷程你就會更加欽佩他,在NBA,除了喬丹,只有他能給球隊和這座誠市帶來如此大的沖擊。———拉里·布朗
(二十一)超強對抗
2000-01賽季的季后賽開始了,76人已經變得十分自信,老冤家步行者還能拖住76人前進的腳步么?不,不可能了。步行者的原主帥拉里·伯德走了,主力也走了幾個,只剩下了雷吉·米勒和杰倫·羅斯還能勉強支撐。不過,占有主場優勢的76人也有麻煩,那就是他們的傷病太多了,全隊中,只有林奇一個人打滿了全部的82場常規賽。
首場較量,76人就勢如破竹,打到第3節時最多曾經領先過18分,但不甘失敗的米勒率
隊全力追了上來,在終場前幾秒鐘時,76人僅僅領先2分,米勒隨后的關鍵三分球,則使步行者在最后一刻翻盤,79比78。艾弗遜覺得,“我們太緊張了,在后面的比賽中,我們不會再給對手任何機會。”果然,76人連勝3場,以總比分3比1晉級東部決賽。。
其中,在扭轉局勢的第2場,艾弗遜不僅得到了全場最高的45分,還貢獻了9次助攻。布朗認為這是他發揮到極致的一場比賽,艾弗遜后來回憶說:“那場比賽我現在還記憶猶新,它給了我很多啟示,也從中看到了自己能發揮出怎樣的天分。”米勒則在賽后說:“我告訴過艾弗遜,是他帶給了全隊信心。盡管我們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但他們還是勝利了,我相信,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步。”在垃圾時間里被替換下場時,艾弗遜喜極而泣:“這是喜悅的眼淚,我知道這是首輪,但能夠擊敗步行者,我感覺就像拿到了冠軍一樣。”
第2個對手是多倫多猛龍,兩隊之間的爭奪,更像是艾弗遜和卡特之間的單挑。首場,艾弗遜得到36分卡特得到35分,猛龍以96比93險勝;第2場,艾弗遜得到了令人瞠目的54分,其中包括76人最后20分中的19分,76人以97比92扳平總比分;第3場,卡特得到50分,猛龍102比78大勝;第4場,艾弗遜拿下30分,幫助76人再次將總比分扳成2比2。
在第5場比賽開始之前,艾弗遜喜獲常規賽MVP,在記者和媒體投出的全部124張選票中,他得到了93張———繼張伯倫、“J博士”歐文和“孤獨斗士”摩西·馬龍之后,76人歷史上第4個獲此殊榮。
“那個夏天發生的轉會事件,促使我要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奪冠。我曾經面對鏡子,回首過去的諸多錯誤行徑,當時就希望在這個賽季后我能再次面對鏡子,能對自己說我真的盡了全力。”艾弗遜道出了自己前進的動力。布朗也感到十分高興:“也許,我花了太多時間經歷太多事件,才真正了解了這小子,他有時候不夠出色,但我知道他的心。當你了解他成長的歷程你就會更加欽佩他,在NBA,除了喬丹,只有他能給球隊和這座誠市帶來如此大的沖擊。”
當然,艾弗遜率隊贏了第5場,但猛龍又扳成了3比3平,這個系列賽被逼到了第7場,氣氛也白熱化起來。
在前面的6場比賽中,“答案”和“加拿大飛人”的場均得分都接近40分,最后一戰,還會是他倆的單獨決斗么?不,艾弗遜可不這么想,他要的不是個人得分而是全隊勝利。天才就是這樣的,艾弗遜知道猛龍會包夾防守他,因此,他決定再次擔當組織后衛的大任。果然,麥基得到了76人最高的22分,艾弗遜只有21分,但他創紀錄地助攻16次。當卡特投失最后一球后,76人以88比87的驚險比分挺進了東部決賽。
我終于證明了自己,我不在乎是否得能到40分,是否能拿到三雙。我只在乎比賽的勝利,我希望成為別人的榜樣,我努力超越自我。我成功了,真的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阿倫·艾弗遜
(二十二)證明價值
又是一場拉鋸戰,只不過,在東部決賽中艾弗遜的對手換成了雷·阿倫。
前2場戰平。由于受傷,在征得布朗同意后艾弗遜缺席了第3場,結果當然是76人輸了。第4場,艾弗遜重新披掛上陣,比賽開始不久,雷·阿倫的肘部便擊中了艾弗遜的嘴,按聯盟規定,一旦球員出現流血,他就必須離場。此時,艾弗遜又一次展現了英雄本色,把嘴巴里的血水全都咽了下去,堅持作戰。在他得到76人最后13分中的11分后,76人以89比83戰勝了對手。
第5場的英雄是斯諾,艾弗遜27投僅5中,只得到15分。不過,他對結果很滿意:“如果在以前我27投僅5中的話,球隊肯定輸得一塌糊涂。但現在的我們是一支完整的球隊,不管我自己打得怎樣,球隊都能勝利。”第6場,雷·阿倫得到46分,將總比分扳為3比3。
又是第7場,又是生死戰,并且還將決定東部冠軍的歸屬。實際上,艾弗遜身上到處是傷,每場比賽結束后都是蹣跚著離場的,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老好多。“整個賽季我都在不斷地受傷,誰讓我沒有其他人那樣高大強壯呢?但這不能阻止我比賽。”關鍵之戰,76人需要艾弗遜,需要他無比的勇氣來帶動隊友們的斗志。艾弗遜沒有遲疑,用44分、7次助攻、6個籃板和2次搶斷率隊以108比91擊退雄鹿,而且創下了系列賽中兩隊分差之最。此外,老將穆托姆博也得到了19分和7個籃板。
76人拿到了東部冠軍,76人挺進了總決賽,這是整個費城的節日。
“我終于證明了自己,我不在乎是否得能到40分,是否能拿到三雙。”艾弗遜說,“我只在乎比賽的勝利,我希望成為別人的榜樣,我努力超越自我。我成功了,真的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常規賽季,76人與湖人的戰績均為56勝26負,在總決賽中相遇絕不是一個巧合,而是實力的最好證明。不過,人們都看好湖人,因為他們擁有奧尼爾和布萊恩特,并且在季后賽中一場未輸,接連橫掃了開拓者、國王和馬刺;76人,卻是一路艱辛才走到這里。
在總決賽之前,艾弗遜就表示:“湖人當然占有心理優勢,而且他們的休息時間比我們的多多了,還有主場優勢。他們肯定還想以4比0橫掃我們。不過,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我們會把每場比賽都當作生死戰來拼,因為我們知道機會來之不易。”
隨著NBA影響的日益壯大,全球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總決賽上,共有超過1000名記者來到洛杉磯報道比賽。奧尼爾和布萊恩特當然是明星,但最受追捧的還是阿倫·艾弗遜,因為他是堅韌、頑強的化身,他身披的3號76人球衣也成為了最暢銷的產品。連NBA總裁大衛·斯特恩高度評價了他:“我看到了一個偉大球員的成長。他是一名好球員,還是個愛家的男人,他是費城的驕傲,也是NBA的驕傲。能看到這一切,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我還是我自己,只不過更聰明、更成熟而已。不過,能成為現在的艾弗遜,我真的很自豪。———阿倫·艾弗遜
(二十三)拭目以待
對于媒體態度的轉變,艾弗遜不以為然:“我注重的是家人、朋友和隊友。生活不容易,奪冠更難。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人物并不自在,因為,哪怕是一句牢騷話都會引來潮水般的批評。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我的目標。”
首場比賽,大多數人都不看好76人,只有穆托姆博說:“讓別人說去吧!只有我們才知道,球場上一切皆有可能。”
果然,奇跡發生了。先是76人意外地以73比58領先,不過湖人也打出了21比4的高潮,將比分反超為79比77。最終,艾弗遜和奧尼爾都拿下了最高的41分,兩隊打成94平,進入加時。到了加時賽中,艾弗遜發威拿下7分,率76人以107比101戰勝對手,使湖人遭遇了季后賽的首場失利。“我們承受住了各方面的壓力。首先,我們擁有必勝的信心,其次才談得上技戰術。那些所謂的評論家也大跌眼鏡了吧。”賽后,艾弗遜如是說。
然而,傷病和極度疲憊使76人舉步維艱,隨后湖人連勝4場奪走冠軍。回顧比賽,艾弗遜痛苦地表示:“我太累了。在比賽結束后,我想到的不是失利,而是休息。我為我們取得的成就感到無比自豪,我們的美麗圖畫就差最后一筆了,相信下賽季我們會完成的。”
但是,總決賽仍使人們看到了真正的艾弗遜,他們不再糾纏于那些他曾經犯過的錯誤,看到了他頑強、努力的一面。對此,艾弗遜也有自己的看法:“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我還是我自己,只不過更聰明、更成熟而已。不過,能成為現在的艾弗遜,我真的很自豪。”
這就是艾弗遜,一個愛看《虎膽龍威Ⅰ》(布魯斯·威利斯成名作,塑造的孤膽英雄麥克萊恩是許多美國人的偶像)的球星。今后的NBA賽場內外,他會給我們什么樣的“答案”呢?
附:艾弗遜大事記2001年8月,秘密完婚,嘉賓只有布朗和少數NBA球星。
2001年9月,當選《時代》雜志“最杰出運動員”。
2001年11月,與銳步公司簽下終身合同,這將給他帶來每年1000萬美元的收入。
2002年1月,入選東部明星隊。2002年4月,以場均31.4分蟬聯常規賽“得分王”,并以每場2.8次搶斷成為新的“搶斷王”。
2002年5月,負于波士頓凱爾特人,76人止步東部半決賽。
2002年7月,和妻子發生爭吵,妻子負氣出走,艾弗遜私闖堂兄家,被警察逮捕。
2002年12月,發表“害怕費城警察”的言論,再次受到廣泛批評。
2003年2月,再次入選東部明星隊。2003年4月,在對陣黃蜂的首場季后賽中,個人獨得55分,成為繼巴利、張伯倫、喬丹和賈巴爾之后,第5名在季后賽單場得分達55分的NBA球員。
2003年4月,一個朋友受到不明槍擊,到醫院搶救時開的是艾弗遜的奔馳2000車,艾弗遜隨后表示與此事無關。
2003年5月,入選美國籃球“夢六隊”,身披4號球衣。
2003年5月,以總比分2比4負于底特律活塞,再次止步于東部半決賽。
2003年5月,布朗宣布將離開76人,人們普遍認為是艾弗遜趕走了這位名帥。(